「現在還可以嗎?麻煩你了,我們馬上來。」陳在安電話一掛,幫李思央拉開副駕駛的門。
懷裡的小貓在流血,還髒兮兮的,看著乾淨的副駕駛,李思央猶豫了一瞬。
「走啊。」陳在安的掌心貼著李思央腰側,把他往裡推。
跑車在凌晨的馬路上飛馳,李思央抱著安德森,坐得心驚肉跳,看著駕駛座前顯示已經到了一百多碼的車速,他抿了抿唇。
「陳在安,這個事情確實緊急,但是也可以不用這麼這麼快,我覺得生命安全同樣重於泰山。」
陳在安把方向盤握得很緊,聽到李思央的話,他才把車速往下降了一點。
一路上李思央緊緊抱著安德森,腦子有些懵,卻也很有條理地檢查了安德森的傷口。
戶外環境複雜,學校後面還有一座山,安德森可能是在山裡受傷。它的左腿已經抬不起來,血肉模糊中,幾乎能看見一點白色的骨頭,像是被堅硬的物品狠狠地擦傷。
好在他們到得很順利,一路上幾乎沒遇到幾個紅燈。
街區里,只有幾家店還亮著燈,陳在安停穩了車,李思央就抱著貓跳下來,衝進了寵物醫院。
醫生很快把安德森從李思央懷中接過,讓他先在外面等。
李思央沒有坐下,他站在診室外,只能從一扇小窗望見裡面正在操作的醫生。
「前幾天沒看見它,我就應該找一找的……」李思央有些自責,他轉過身,垂眼時看見了陳在安的手。
之前周圍太黑,他的注意力又都在安德森身上,一點沒有發現陳在安的手被劃傷了。
那些紅色的痕跡很淺,但有的的確是在流血。仔細想想,應該是給李思央撥開樹枝的時候劃到的。
李思央想去牽陳在安的手腕看一看,但被他下意識躲開。
「對不起,我是看到你手受傷了。」李思央理解每個人或許都有接觸障礙,不太熟悉的人碰會不舒服,於是他沒有再試著去牽陳在安。
「這裡肯定有碘伏,我給你找。」
李思央說著,就轉身去了前台。這家寵物醫院接待客戶態度很好,一聽李思央的訴求,很快給他找到消毒用的藥水和一包棉簽。
拿著東西回去,李思央才發現陳在安一直在看自己。
走廊上的白熾燈晃眼,顯得陳在安人很高,身材挺拔。
回想剛才發生的所有,從李思央救小貓,到把小貓帶到醫院,這一路都是陳在安更冷靜。
還有幾步就走到陳在安身前,李思央卻忽然垂下眼,沒有再和他對視了。
「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李思央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陳在安沒說話,先擰開了碘伏,撕出兩根棉簽,沾了褐色的液體往手上抹。
其實他覺得沒必要這麼麻煩,只是幾道傷口而已,但李思央慌張時看向自己的眼睛,讓他想到他看安德森時的神色。既然他緊張,那消一下毒也沒什麼。
陳在安抹得很不仔細,幾乎就是很隨意。
藥水順著他的手往手腕上流,冬天衣服厚,快碰到袖口的時候,李思央抬手幫陳在安把衣袖輕輕朝上推了一些。
「你不疼嗎?好歹輕一點吧……」李思央慢慢看了陳在安一眼,又拿出幾根新的棉簽,把那些塗多了的流下來的藥水都沾掉。
陳在安低著眼,看李思央慢吞吞的動作,心裡好像忽然被什麼戳中。可那種感覺很陌生,甚至讓他有些慌。於是幾乎是不受控制,陳在安脫口而出:「是我受傷還是你受傷。」
但李思央很快抬了下眼,好像沒感覺到陳在安語言裡的惡意,只陳述一個事實:「是你啊,不就是因為我感受不到你有多痛,所以才只能輕一點嗎?」
新的棉簽上又沾滿了藥水,還有一些陳在安傷口上的血。
李思央覺得沒事了,就把棉簽丟掉。
「你是怎麼知道這裡還有一家寵物醫院的?」李思央好奇地問。
「賀承養狗,以前幫他送過狗。」陳在安放下袖子。
他們沒等多久,醫生從診室出來,讓他們一起進去。
「是流浪貓嗎?」醫生問。
安德森躺在小台上,左腳已經被幾塊夾板固定住,似乎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掙扎,腦袋只耷拉著。
「對,晚上才看見它受傷了。」李思央說。
「它左前腿骨折,要先在醫院裡養幾天,」醫生說,「等它腿好了之後,你們是打算繼續把它放回野外生活嗎?」
李思央當然是不想的,但宿舍又不能養貓,他只好說:「我會在這段時間儘量給它找一個領養。」
「好,那先這樣吧,你們也辛苦了,後面的事我們來就好。」醫生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塊板子,例行公事地詢問:「給小貓起名字了嗎?我們這邊做一個登記。」
「它叫蓋爾·安德森。」李思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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