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龔澤霖想,過完生日再說吧,就當給一個機會。
或許,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答應完,龔澤霖又唾棄自己。
之前毫不在乎的人,現在一被搶,怎麼又糾結起來了?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他對葉之瑜也起過某種念頭。
可深想起來,又一陣反胃,說到底,還是接受不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到了生日會,龔澤霖又一次收到了葉之瑜發來的消息:
【龔學長,我學生說,舅舅的酒已經找到下家了,現在就要確認……生日只能晚點來了,但是我一定能趕上的!】
我學生,我學生,又是我學生。
上次他吻了你,這次又會得到什麼?
整個生日會,龔澤霖都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與匯金醫院的合同已經進行中了,估計很快,就要履行承諾了。
可他的胸口,為什麼總時不時地悶疼?
晚上八點,葉之瑜的簡訊說:【我喝醉了,能來接我嗎?】
龔澤霖猶豫了一下,問:【在哪裡?】
【南御國際酒店。】
南御國際酒店?
那可是A市數一數二、排得上名號的酒店。
當時的龔澤霖沒多想,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
他打車到南御國際酒店樓下,卻被告知當天有人包場,沒有預約涵不給進,在冷風裡足足等了二十分鐘,酒店經理才慢悠悠帶他走進了包廂。
包廂里熱鬧非凡。
十幾個十八歲左右的少男少女圍坐在一起。
餐桌上擺放著一盤盤精緻的佳肴。
正中間的位子,坐著一個銀白色頭髮的少年,他懷裡攬著一個人。
緋紅的臉頰,凌亂的碎發,微張的嘴唇,純白色的襯衣濕了一半,明亮清澈的葡萄眼蒙上一片水霧,是葉之瑜,龔澤霖從未見過的模樣,純淨,又摻了幾分似有若無的嫵媚。
他看到清澈的眸子被蒼白有力的五指擋住了。
少年垂簾,湊到葉之瑜耳邊,咬牙切齒道:「不許看他。」
葉之瑜只是輕哼了兩下,就被迫揚起了下巴。
那張艷麗散發著水光的唇被含住了。
他們在起鬨,在嘲笑。
「晗哥,沒想到他真來了,人都看傻了。」
「怎麼辦啊?都沒留位子……」
「就讓他站著唄。」
江左晗親爽了,才放開懷中的人,悠悠道:「人家今天過生日,告訴酒店,上最貴的蛋糕,讓他坐在這裡,一口一口把蛋糕吃完了才能走。」
龔澤霖不記得自己怎麼離開酒店的了。
蛋糕不甜,含在嘴裡發苦。
他用勺子挖蛋糕的時候,江左晗也在親葉之瑜,從額頭到眉心,從鼻樑到下巴,每一處,泛著水光,牽起銀絲,晶瑩剔透。
龔澤霖的恨意隨著蛋糕的減少也在慢慢增加。
他恨葉之瑜的愚蠢。
被自己學生惦記而不自知。
也恨葉之瑜死乞白賴地追他,要不然也不用受今天這份委屈了。
都怪葉之瑜。
所有的一切,因他而起。
所以,當他簽下合同,正式轉正後,心中是暢快的,罵葉之瑜髒,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也是暢快的,甚至收下了送上門來的三千,據說是感謝費,他也心安理得。
這些,都是他龔澤霖放下尊嚴得到的。
偏偏,葉之瑜還要去騷擾他的同事。
這家人果然都蠢。
不會以為區區三千塊,就能約到全國聞名的專家醫生吧?人家可不圖錢,而他一個一無所有的實習生,又有什麼本事幫他媽更換單間病房?
是葉之瑜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怪他幹什麼?
不滿的情緒壓抑在胸口,面對江左晗的質問,他卻不敢反駁,含糊地解釋:「葉之瑜之前確實求助過我,我也讓同事幫忙問了,還以為奏效了呢,沒想到是你在從中安排,都是誤會。」
「那就道歉吧。」江左晗的語氣平靜如水,危險的氣息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溢出:「怎麼道歉,不需要我教了吧?」
龔澤霖囁嚅了一下乾裂的嘴唇,謙卑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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