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轉身操控著輪椅去一旁的矮櫃裡拿了什麼東西,冷著臉丟過來。
閆硝趕忙接住,是一個小型急救包。
「把傷口處理好,免得留疤破相,姑姑要覺得是我在虐待你。」
他繼續道:「一樓不要再去了,真要讓東西砸暈了,不用指望我這樣去救你。」
閆硝點頭應下。
又在心裡撇撇嘴,暗道本來也沒想指望你。
他端著自己那碗面和急救包回了隔壁房間,閆硝給腦門上貼了一塊創口貼,隨後利索把飯吃完,就開始坐在那發愁。
關助理今天在電話里叮囑,陸昀錚的傷腿還處在癒合階段,需要每天給傷腿消毒。
以往這些工作都是由陸家的私人醫生來做,如今這重任自然落在他頭上。
飯桌上陸昀錚說要把他丟到海里游回去的威脅實在不像玩笑,這位陸二少現在對他這麼牴觸,待會怕不是又要有一場艱難的拉鋸戰。
閆硝搓搓臉,又從手機上翻出了那本《保姆的自我修養》,一看就是半小時——
意外來得突然,眼前突然一黑,閆硝慌亂之下意識到,別墅停電了。
還沒等他適應黑暗,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壞了!
閆硝立馬爬起來嚎了一嗓子:「陸昀錚?你咋了!」
等不來回音,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磕磕絆絆摸索著衝進書房,嘴上就沒停過,一路跑一路喊:「摔了嗎?你沒事吧!你在哪呢?」
「喊什麼。」
低沉而冷咧的聲音打斷了他,尾音還帶些沙啞的調子。
手電光停在某處,照亮屋內一小塊地方,地板上躺著一個碎裂的花瓶。
陸昀錚被燈光晃了眼,眯著眼睛抬手擋住,冷硬地下令:「嘖,關掉。」
閆硝聞言挪開光源,鬆了口氣:「你沒事啊。」
陸昀錚眼前一片花,什麼也看不清,他原本就有夜盲的毛病,叫手電光閃得眼睛更是脹疼,不耐煩反問:「我沒事你很失望嗎。」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明明就是擔心你。」閆硝站在那沒動。
陸昀錚覺得這話挺好笑,明明是怕他出了問題聯姻泡湯,屆時林家得不到好處罷了,偏偏還說的這麼好聽。
既然這樣,不給他個機會展示豈不是有點不近人情。
陸昀錚朝他招了招手:「關景在走廊盡頭的主臥放了醫療箱,去拿過來。」
「哦。」閆硝轉頭就要去。
身後那人再次開口:「不問問為什麼?」
閆硝又轉回來:「那你說吧。」
「做個交易吧,我需要有一個人幫我給傷口換藥消毒,做得好,你可以在我這裡得一個好處,是什麼隨你。」
陸昀錚以商人口吻對話時,根本就不存在平等可言,他大概是向來在交易中占據主導權,交換也說的像搶劫。
初時閆硝還有些驚訝,他擔心半天的問題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這不是被天降的獎金砸了頭,打一份工拿兩份好處!
閆硝爽快答應。
他抱著醫療箱回來時,書房裡已經沒人了,這個房間自帶了一個小型休息室。
房門半開著,微弱的亮光從門裡透出來。
走近之後,閆硝看見陸昀錚倚靠在沙發床的靠墊上,外套丟在一邊,傷腿屈起支著,另外一條腿垂落在地上。
顯然這張小床似乎容納不下他的長腿和寬肩,躺得有些憋屈。
看他平時出入一幫人隨侍左右的派頭,現下窩在這方寸之間無人照應,恐怕會很不適應,閆硝莫名還有點同情。
他點燃了從臥室里搜刮來的幾隻漂亮的香薰蠟燭,用以照明,昏暗的房間亮起暖光,曖昧的香味瞬間瀰漫整個狹小的。
陸昀錚向下一瞥,這些低溫蠟燭形狀各異,還帶有香味,恐怕根本不是什么正經用途,驀地哼笑一聲。
「會嗎?」陸昀錚垂眸問他。
閆硝嚴肅點頭:「關助理讓醫生教給我了。」
「你們聊了不少啊?」陸昀錚語氣有些古怪。
「沒聊什麼了,就這些。」閆硝借著光慢慢撩起陸昀錚的褲腳。
躍動的燭光不太老實,只能讓他大致看清深深嵌進皮膚里的金屬支架,從膝彎靠下一點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腳踝。
嘶,看著怪疼的。
棉棒蘸了消毒藥水,輕輕貼在支架連接皮膚的位置,沾一下,扔掉。
然後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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