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腿疼了?都跟你說了不能站太長時間,恢復不好怎麼辦!」
陸昀錚寬大的手掌撐著牆壁,指尖因為用力漸漸發白,他還是不肯把力道都卸掉,放心靠在旁邊的人身上。
「不是不打算管我了嗎?」陸昀錚深深呼吸一下,聲音因為忍痛變得咬牙切齒。
閆硝撇著他微微發白的唇,哪還有心思跟他拌嘴吵架,將手上的力道緊了緊,片刻不敢鬆懈,小聲在陸昀錚耳邊道:「我的錯好不好,我不該不管你。」
他聲音放得很輕,知道陸昀錚臉皮薄,不會想讓走廊里的人都聽見。
轉頭朝著推輪椅的傭人道:「麻煩快一點過來。」
傭人慌忙應答,小跑起來。
話音剛落,閆硝感覺肩頭被重重捏了捏,他偏過頭:「怎麼了?」
視線里,陸昀錚神色冷酷,木著臉靠著他的攙扶緩緩站直了身子,聲音微啞:「讓他們把東西留下,都出去,人多眼雜,難保不會傳到爺爺耳朵里。」
「我知道了。」
閆硝轉頭按他說的去做,待人都離開以後,才慢慢扶著陸昀錚坐到輪椅上,做完這一切後,他自己都累出了滿頭大汗,肩膀肌肉酸得要死。
更何況是腿傷未愈的陸昀錚,此時正坐著一動不動,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又深又重,慢慢平復傷處帶來的脹痛與酸澀。
他臉上沒了演奏音樂時的張揚從容,傷病帶給陸昀錚的折磨如此真實。
從前是他太會粉飾太平,招搖的個性掩蓋了他是個病人的事實,以至於直到現在,閆硝才對陸昀錚的痛苦有了實感。
他心下不忍,無意識地咬住了唇角。
閆硝沒跟他多說話,動手幫陸昀錚把外骨骼拆下來,這才看清了他為什麼這麼痛。
陸昀錚腿上用來固定骨骼的金屬支架還沒來得及拆,機械外骨骼只能附著其上,動作起來難免打架,深深鉗進皮肉里的金屬晃動,難受的感覺可想而知。
「好點了嗎?」
陸昀錚放空的眼神逐漸聚焦,落在閆硝顰眉抿唇的臉上,臉上的五官皺在一起,滿臉的憂心都快溢出來了。
他心尖驀地划過一點暖流,冷漠的表情稍稍懈怠,抬手按住了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帶我去一樓,算你將功補過。」
閆硝眼前一黑又一亮,他聽見了對方聲音里緩和的情緒,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舒暢了些,笑道:「沒問題。」
等在一樓的人都是陸昀錚的心腹,各個板著臉訓練有素,把閆硝隔絕在外,跟陸昀錚低聲匯報著什麼。
閆硝在一旁無所事事地站著,手機接到了林知絡的消息,讓他去主樓匯合,一同參加今晚的宴會,他看看那邊不知何時結束的陸昀錚,一時犯了難,他可不認路,這怎麼回去啊?
又在原地等了一會,陸昀錚餘光透過下屬的間隙,瞥見閆硝站在那直打轉。
這個時間點,再過不久就是雲岫姑姑安排的晚宴,又逢族裡的特殊日子,今晚來的人會格外多,林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這怕是被催著回去了。
陸昀錚抬手示意下屬待會再說,簡單吩咐:「先回主樓。」
下屬會意,立刻開始安排。
閆硝盼來盼去終於,跟陸昀錚同乘一輛車回來,臨下車身邊的人卻沒有要動的跡象,他回頭問:「你不下來嗎?」
「我不回主樓,待會直接去宴上。」陸昀錚隨口道。
閆硝眼珠轉了轉,陡然冒出一個猜測。
不可置信地問:「你不會,是專門送我回來的吧?」
即使被戳中了心思,陸昀錚面上依舊氣定神閒,瞥他一眼,涼涼道:「我有這麼閒?」
也是,大少爺肯定沒這個閒心來管他的死活。
畢竟人家今天訂婚,說不定趕著去跟大洋彼岸的未婚妻視頻通話呢。
以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閆硝尷尬地笑了兩聲,摸摸後腦勺。
「嗐,開個玩笑。」
他走出去兩步,又回頭叮囑:「記得先讓醫生看看你的腿啊,我感覺可能有點腫了。」
「晚上我就在宴會等你,你到了給我發消息。」
「噢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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