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次停車場事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閆硝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他在病房待了多久,陸大少爺就在病房賴賴多久, 直到今天才得到准許出院修養。
他感覺自己睡了人生中最長的一覺,大半個月的時間都在床上趴著, 下肢都快退化了,至於為什麼是趴著, 還要從那場爆炸說起。
當時雖然閆硝反應快,及時撲開了陸昀錚, 但他的後背就這麼直面了爆炸現場, 被竄起的火焰波及,四濺的玻璃碎片刀子一樣嵌進他背部的皮肉里, 留下了大面積的燒傷, 連後腦勺那一腦袋小捲毛都燎沒了。
但倘若不是他反應快,身在爆炸中心的陸昀錚恐怕要被炸個屍骨無存。
好在陸昀錚的車質量過硬,爆炸之後被炸碎了所有玻璃,輪胎完好仍能正常駕駛, 關助理立刻開著車往醫院飛奔。
閆硝就迷迷糊糊地趴在陸昀錚身上, 血流了滿身,他那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可把陸昀錚嚇得不輕,事後再回憶, 陸昀錚都無法複述當時驚惶的心情。
寒冬臘月的港城溫度還比較低,可閆硝後背的傷又不能被太厚重的布料裹著,身上就簡單套了件單衣。
陸昀錚拎著件羊絨大衣給他從前面反著套上,後背的口子只扣到腰部,又把圍巾給他纏上,一圈一圈把閆硝裹成了一個球。
「把帽子戴上。」陸昀錚手裡拿著一頂毛線帽, 就要抬手套在他腦袋上。
閆硝扒拉了一下嘴邊的圍巾,費勁吧啦地喘了口氣道:「不用那麼誇張,我已經夠暖和了,戴帽子好悶。」
從病房到車裡這段路並不長,他覺得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陸昀錚被他拽著手,眼巴巴地盯著,說什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僵持了半天,他妥協了:「我給你拿著,冷了告訴我。」
閆硝鬆了口氣,像個企鵝一般被陸昀錚牽著出了病房門,走廊需要勤通風,溫度要比恆溫病房低一點,閆硝莫名覺得後腦勺涼颼颼的,還真有點冷。
他只是停頓了一下,陸昀錚就像他肚子裡的蛔蟲一般,立馬猜到了他的心思,問:「冷了?」
閆硝借著燈光看見陸昀錚眼下泛著一些黑青,抬手摸了摸陸昀錚的臉頰,有些奇怪地問:「關助理說你沒去上班,一直在醫院,也沒睡好嗎?」
他這半個月來昏睡的時間比醒著長,後背的傷口癒合速度很慢,閆硝長時間處於的低燒狀態,一直都不怎麼清醒,只知道陸昀錚一直在。
但不知道他因為長時間趴著,時常會因為呼吸困難在床上胡亂抓撓,扯到傷口了又迷迷糊糊喊疼,陸昀錚有時候要盯他一晚上,看他不老實亂動了就要幫他換個姿勢,或者拖到自己身上,趴坐著睡一會。
陸昀錚看了他一眼:「你半死不活躺在床上,我在一邊睡大覺,你覺得這像話嗎?」
閆硝愣了愣,笑了,習慣性抬手撓了撓後腦勺,笑容突然僵在臉上。
不對!這手感不大對!
一陣清涼的風微微吹過,後腦勺頓感清涼,閆硝摸了摸光滑但有些扎手的後腦勺,瞳孔地震地抓著陸昀錚問道:「我的頭髮呢?」
他往上摸摸,又左右摸摸,兩邊的頭髮都在,後腦勺卻空了好大一個坑!
陸昀錚頓了頓,難得有些難以啟齒,他清了清嗓,小聲蹦出兩個字:「剃了。」
閆硝不太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一張小臉皺在一起:「那我現在是不是禿了?肯定很醜吧!」
見過前腦門子禿的,哪有後腦門子禿的啊!
他哀嚎著捂住臉,努力回想剛才走廊里有多少人經過,又有多少人在路過時看他了,思來想去最終自暴自棄。
陸昀錚淡定地看著他掙扎哀嚎了片刻,忍不住笑出了聲,把早就備好的毛線帽套在他腦袋上,說道:「不醜。」
說完,他牽著閆硝的手進了電梯,閆硝一路上都在緬懷自己光溜溜的後腦勺,上了車,提前開好空調的車內陸昀錚拍拍大腿要他坐上去。
閆硝看了看駕駛座的關助理,難為情地說:「不了吧,我自己坐著也可以。」
「我們現在不回家,這段路很長,你的背不能靠著,你確定不會累?」陸昀錚挑眉看著他,也不催促。
「不回家,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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