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龍譚目,覓水出柳,歷甘觀砂,立向至田,金鎖玉關走陰陽,定穴應看九泉路。
一整套順口溜的意思表達得非常清晰,簡單來說就是尋龍脈找譚家,他們家招子最亮、最好使;找有水的或者與水有關的墓穴就找柳家,每一代玉京子對於水這種東西都有不可估量的造詣。
我們甘家歷代都和土地打交道,我外公早年成天在田裡蹲著,所以不管是地上還是地下的東西也最為敏感;田家多年鑽研易學占卦,靠一雙手掐訣就能定向。
「九泉路」說的就是路阿爻他們家,傳聞中他們家只在午夜開張,祖上據說能識鬼差、能同閻王講生意,傳得神乎其神。
這些說法我都當做是一個又一個富有神話色彩的故事,畢竟「五師」的時代早已經過去了,很多事情和技法已不可考。所以這時候何瑜用這麼個順口溜來壓我,顯然很沒有說服力。
車隊在豫皖界服務區休整,我上了個廁所回去就看見那些夥計正在對車輛進行檢修,他們聊天我就在車邊靠著吃餅乾,很快就望見老根從另一輛車上下來。
老根招呼了一聲:「都仔細檢查一下,加滿油,我們時間緊迫,任何車輛都不能出岔子,每輛車上坐兩個人,白班夜班分配好輪換著開。」
「老根,下次在哪個服務區休整?」我們車的那個司機走過去遞了一支煙。
老根說:「定邊南,在那兒補給,第一支隊伍已經找了嚮導準備深入,我們這邊也要抓緊了。」
我移開目光,耳朵卻豎起來聽。田雨青確實有很多事情瞞著我,我現在已經完全不能信任他了。
這個結論我並不是單靠路阿爻的一面之詞得出的,而是田雨青整個人的狀態和他的行為都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不僅如此,他帶來的這支隊伍同樣也非常奇怪。
一支隊伍必定要有一個話事人,按正常來說,如果田笑不在,那麼田雨青必定是這支隊伍的話事人。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田笑在整支隊伍里並沒有什麼話語權,我能看出來,田笑已經完全被架空了,他似乎還沒有我面前的這個老根的話好使,這就形成了一種很奇怪的氛圍,也是我最疑惑的點。
且不說何瑜跟我聊天中透露到田家兩兄弟爭家產這件事上,就按一般來說,在正常家族體系中,就算老家主的主動權被下一代完全奪走,但他的地位也不會降低太多,畢竟年齡擺在那兒,夥計們最基本的尊重應該還是有的。
但是在這支隊伍里,我卻沒有看見這種尊重。
那些夥計除了把田笑挪下車,其餘就不會做什麼了,幾乎是讓他自生自滅,實在不像是對待「太上皇」的態度,而這情況放在田家這種傳統的家族中,讓我感到非常奇怪。
夥計們說話都有意無意地背著我,我聽了不大一會兒,老根就拍著司機刻意遠離了我,不只是這次,前兩次去服務區他們也是這個態度。
我有些不耐煩,扔掉手裡的餅乾殘渣,轉過身猛地拉開車門,這舉動把后座的何瑜嚇了一跳:「你幹嘛!」
「我受不了了,我去找田雨青問清楚。」我從他腿側將那隻裝著九環玉匣的箱子拎出來。
路阿爻伸了個懶腰沒搭理我,轉頭靠著車窗繼續睡,我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叫他跟我一起,總感覺拉著他會比較有威懾力,但他這一翻身,明顯就是再告訴我,別找老子,別耽誤老子睡覺。
我也不是那熱臉貼冷屁股的人,不去就不去,我還不稀罕帶他呢。
這麼想著,瞬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自信了很多,我提著箱子開始大步流星地往第一輛車走,那氣勢,何瑜喊了我好幾聲都沒阻止我前進的腳步。
還沒靠近車門,老根就攔住我:「甘小公子,您有什麼事兒找我就行了,老闆們都在休息,長途跋涉的,這時候去打擾他們也不太好。」
這老傢伙油腔滑調的,前幾次我想看看田家人都在做什麼,他也這麼跟我說,他很善於用我的個人素質來逼我回去乖乖呆著,要是換作痞子譚那樣的早就上去一腳把他車門踹了。
所以這次,我壓根就沒搭理老根,微微仰頭扯著嗓子直衝車裡喊:「田雨青!你出來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你不跟我解釋就要拉我去甘肅,你這是拐賣大學生,犯法的知不知道!」
老根聽我這麼一喊也有點遭不住了。
正上午的點,外面匯入服務區的車流量增大,一聽我說到某個異常尖銳的字眼都開始紛紛往我們車邊望,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既然我上不了車,那我就讓田雨青自己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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