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小聲跟我說:「跟那口訣里講的一樣,路家最擅長定穴,聽說他們有相當獨特的訓練手法,能以步長準確丈量地宮的面積,不用下去看就能知道底下有幾個墓室幾個耳室。」
「真有這麼神?」我有點不敢相信,這麼大的地方我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伍一黎顯然也有和我相同的想法,於是他說:「那當然是趁著天亮現在就下去,等到晚上這林子那麼深,危險係數反倒增大了。」
路阿爻點點頭,隨即接過田傢伙計遞來的一把洛陽鏟,朝一個方向慢步走出去了五百多米遠,陽光透過繁茂的樹葉灑在他身上,一眾人都望著他在大片的草叢中站定。
路阿爻抬手一下子就把手裡的洛陽鏟插進了土裡,然後轉過身招手。
我還沒看清,身邊的夥計就竄了起來,他們一下子就都拿著鏟子聚過去,他跟那些夥計們說了幾句話,距離太遠我也沒聽清楚,看他的動作好像是「這個地方,半鏟半鏟地挖」。
隨之夥計們就開始按照他洛陽鏟刺入的位置下鏟。
伍一黎和禿頭教授都非常好奇,他們不約而同地圍上去看那些夥計們挖土。
我也想看,但是田雨青執意把我和何瑜帶進剛支好的帳篷里,譚裘也跟在我們身後,只怪路阿爻的操作太炫,我剛來時並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那麼多帳篷。
帳篷距離隧洞的位置很遠,可能是為了取水方便,人走過去要跨越中間那些長得雜亂的灌木,我略微目測了一下,這種軍綠色的帳篷至少得有五十隻,明顯地分成兩個部分。
一部分是專業考古隊員的,一部分是田雨青和譚裘的,帳篷兩旁的灌木都被割除了,剛走過去我就看見田聽寒正推著田笑在空地上曬太陽。
我沖田笑示意,他頷首回應我,田雨青就領著我們徑直走過田笑,沒有打招呼。
譚裘大步過去掀開一隻帳篷,我們也跟著一起進去,他進了帳篷拿起桌上的搪瓷缸灌了口水就開始罵罵咧咧:「你他媽剛才就不應該攔著我,死鴨子嘴犟的老頭修理一頓就全好了。」
何瑜拉著我坐到行軍床上,我一摸布料就知道這些帳篷不一般,這配套行軍床的材質比市面上我見過的都好,感覺很可能是軍用的。
「他只是還不能完全信任我們。」田雨青說。
譚裘罵:「那就由著他們下去?!這地兒沒學過風水的也能一眼看出不簡單,困龍局的墓哪有那麼好探的?這要不是姓路的小子跟著,就這『泉眼』我們最起碼也得找十天。」
聽他說到這兒,田雨青皺了皺眉,又掀開帳篷示意私聊,譚裘後知後覺,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們,他立馬閉上嘴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田雨青又對我們說:「乖乖呆著,別亂跑。」
等他走了,我馬上轉頭去問何瑜:「你聽見了嗎?」
何瑜眼裡閃著光,他甚至掏出本子和鋼筆:「聽見了!說是什麼困龍局,困龍局是個什麼格局?你外公不是有名的風水師嗎,說說。」
我說:「你開玩笑的吧?我外公壓根什麼都沒教過我,相宅都是我四哥接的活兒,跟我沒什麼關係,你們怎麼都不信呢?」
何瑜撓撓頭,苦惱道:「你真的什麼都不會啊?我本來還想問問你這困龍是個什麼局呢,結果你什麼都不會那底下那麼危險,田雨青拉你來幹嘛?」
我想說,一下卻又猶豫了。
何瑜像是沒有發覺我的異常,說:「你別看譚裘那個樣子,他能耐也不小,剛才連他都說這個墓非同小可,如果你什麼都不會,我建議你別聽田雨青的,還是別下去了。他們田家人就那樣,為了達到目的做出什麼都不奇怪。」
這麼一比,我的格局明顯小家子氣了許多,說到底人家完全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而我卻在想什麼該不該告訴他真話。
想到這兒,我瞬間沉浸在無盡的懊悔中,既然想跟人交朋友,還想七想八的各種不信任人家,感覺自己跟伍一黎也沒什麼區別了,真的該死。
於是我說:「我對機關比較有研究,看過很多古代陵墓和軍事工程機關圖,田雨青覺得我下去應該也能幫上忙,但他騙了我,讓我以為我四哥陳肆在這裡,從一開始來說,我其實不屬於你們的隊伍。」
「你研究過機關?」何瑜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生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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