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的發現,我一直在思考,實在沒心情吃東西,就稍微喝了水又墊了點兒壓縮餅乾,何瑜生完火,拿著根小木棍靠坐在我旁邊,路阿爻則坐在沙地上用樹枝畫符。
考古隊那邊正在分發食物,田雨青提醒小許:「我們這才第一夜,你們的水喝太快了,這地方很深,下面或許有地下河,但地下河裡的水也不一定能喝,如果補給隊伍下不來,你們的水提前喝光了,最後那就只能喝尿了。」
火堆的溫熱讓我凍僵的腳慢慢恢復了知覺,整個人仿佛又活了過來,何瑜吃飽喝足,已經靠在我旁邊昏昏欲睡了。
我睡不著,就開始盯著遠處那些高大的泥俑繼續瞎想。
毫無疑問,這是個俑陣。有諸葛亮推演兵法所創八陣圖,形狀詭異多變,無人能夠勘破其中奧秘。這裡顯然和傳說中的八陣圖不太相似,相傳八陣圖也是根據道家五行所推演出來的,而田雨青自小修習的就是易學卦術,但他仍舊無從下手。
正對著我的是一具騎在巨馬之上提劍昂首的泥俑,與此同時我也注意到,坑底外緊靠坑壁部分的泥俑全是立式兵俑,應該算是整個坑裡面部最為猙獰的一批泥俑,緊接著才開始變換為士兵、文官和樂俑。
我盤腿坐在沙地上,從兜里掏出壓縮餅乾啃。
最外層的兵俑明顯是作為威懾,但騎上馬呈現廝殺狀的兵俑就完全不一樣了,它們應當只有保護帝王這一種解釋,可奇怪的是,坑中並沒有什麼類似帝王的泥俑,這隻殉葬坑表現出的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騎在馬上廝殺狀的兵俑不可能只為了保護最中間的那批樂俑,這點我是確信的,除非坑中還有什麼我們沒有看到的東西。
腦袋中似乎有某個想法一閃而過,我聽著身旁何瑜手裡小木棍的敲擊聲越來越小,靈光乍現,立刻伸手將何瑜晃醒,他被我嚇得一個激靈,半天了還懵著。
「你幹嘛!大半夜的不睡覺,還擾民。」何瑜罵我。
我沖他招招手,我倆眼神一對,默契地閉嘴湊近了點兒,他問:「怎麼了,你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
我點點頭:「但是我現在需要一個證明,一會兒咱們需要再進去一趟,回到之前咱們呆的那個地方,我要做個實驗。」
何瑜一下子差點激動了,我連忙按住他:「動靜小點兒!」
他推我:「你他媽瘋了你,今天是姓路的守夜,你信不信他丫的直接給你告到田雨青那兒去?到時候你哪兒都去不成!這太冒險了,你等著,明天,明天咱一定去啊,乖,現在先睡覺行不行?」
「不行!等到明天人就多了,那麼多聲音,原來的路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得到,到時候咱們肯定找不到那個泥俑碎掉的地方了。」我推了他一把,「你他媽到底去不去,磨磨唧唧的,趕緊給個準話!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這話我也就敢拿到何瑜這兒用用,換成對方是田雨青,他說不定馬上就甩手讓我自己去,大晚上去那麼黑的泥俑陣里確實需要很大的膽量,而我自己是絕對不敢的。
何瑜果然馬上拉住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低頭去收拾包,他說:「算了算了,就當我捨命陪君子了,真搞不懂你,明明上午摔下來的時候慫的要命,現在又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也拉上背包:「這還不是為了大家嗎?我要是把這題解出來了,咱們就可以早點兒下去,早點兒下去就意味著咱們能早點兒出去。」
何瑜說:「那咱們得小聲點兒,當心姓路的」
話沒落地,我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路阿爻吹了聲口哨,臉上卻沒太多表情,他無意間撩開衣服,腰上的冷鋼泛著銀光:「大半夜在這兒聊我呢?收拾得挺利索,這是要去哪兒啊?」
何瑜瞬間哽住了,顯然是不想跟路阿爻有太多對話。
於是我掂著背包站起來,沖路阿爻嘿嘿一笑:「哥,你就當你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行不行?我們很快就回來了,半小時,很快很快的。」
路阿爻登時就沉下臉:「任何人不許擅自行動,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我知道你主意多,但是明天再說,你現在需要做的只有休息,我說的夠明白嗎?」
我他媽睡不著!他媽的你見哪個大學生不到晚上十點鐘就睡覺的!而且剛才的猜測讓我的腦部神經極度亢奮,我深知如果這件事今天晚上做不成,那我也別想休息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著聲音儘量拿出最大限度的修養:「今天你也看見了,跟著那些人一起進去是什麼下場,連田雨青都拿他們沒轍,而我現在已經明白了俑陣的原理,如果我現在不再進去確認一次,我能保證,明天我們還是會處在和今天一模一樣的困境,這個俑陣足夠把我們困在這裡一輩子,像那具乾屍一樣耗死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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