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從雲層中倒吊下來的千足蟲變成了順著一根沖天的銅柱墜至人間,銅柱上雕刻著一種似魚似龜的圖騰,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圖案。
第二幅圖就更怪了。描繪的是國師站立在千足蟲裂開的腹部,他手上正捧著一隻匣子,壁畫上的人都低著頭跪倒在地上,我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彎下腰更近距離地去仔細看,發現匣子上正掛著九隻銀環。
我的腦子瞬間就宕機了:「這假的吧。」
何瑜吹了聲口哨:「嚯!甘同學包里那匣子來歷不小啊,單從壁畫來看應該還是個聖物。不過這蟲子到底是怎麼暴斃的?」
我重新去看那幅壁畫,壁畫上的人簇擁在千足蟲的屍體旁邊,我驟然間察覺到了不對:「不是暴斃,蟲子肚子是被這些人一整個剖開的。」
一般來說,兩幅連在一起的壁畫必然會有某種聯繫,而這裡的每一幅朝拜圖,都有這名國師的存在,所以我大膽猜測這些人朝拜的對象其實並不是千足蟲,而是這名國師。
國師自千足蟲肚子破出,從某種程度上也證實了我這種猜想。
路阿爻用手摸著壁畫旁邊的一塊墓磚,他突然喊:「何瑜,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幾個字符?」
何瑜繞到他身邊去看,我幫忙打著手電筒,平整的墓磚上明顯有幾道用刀鑿出來的刻痕,最主要的是,這些人為刻痕還莫名地非常新,就像是不久前剛刻上去的!
「臥槽?!這是密文啊!」何瑜招呼我。
我很好奇,卻又完全看不懂這樣奇怪的字符,就問:「上面寫了什麼?」
何瑜「嘖」了一聲:「燈光師,能不能專業一點,你這麼晃來晃去的我能看清個鬼啊?」
這小子真是飄了,都敢使喚我了。我心裡邊罵娘邊把手電筒端平扶正了,心說你要是解不出來,看老子怎麼把你頭錘進地里。
何瑜眯起眼睛看了半天,他說:「這話寫得不清不楚的,很像我家老一輩的語氣,翻錯了可別怪我。」
我不耐煩了:「寫的什麼,別賣關子,趕緊說!」
「急得你!」何瑜用手肘頂了我一下,開始對著墓磚把每個字的意思都念出來,「至是後人見之如吾身,仰見眾生。」
「什麼意思?」我問。
「到達此處的後人見到這些字就如同見到我本人,抬頭就會看見眾生。」路阿爻放下手電,皺起了眉。
前面一句我聽的懂,但是這後一句,抬頭就會看見眾生,是什麼個意思?
第30章 仰見眾生
何瑜靠著墓牆在一旁坐下,拍打著褲腿上的泥土:「我說這就是多此一舉,寫個信息你不寫明白,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寫。」
我在心裡琢磨這「仰見眾生」的具體含義,這句話不難翻譯,但是在這地方寫這種話就有點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我就開始將目光著重放在寫這話的人身上。
我問何瑜:「除了你們何家會用這種密文來傳遞消息,還有其他人用嗎,或者說你們老祖宗會不會把它也傳給了另外的人?」
何瑜搖頭:「這問題就觸到你哥的盲區了,之前也跟你說了,這種密文在我們家是絕學,只有遇到老輩人說的那種』有緣人『才會私傳,我記得傳給了誰來誒呀想不起來了!但是這種事情在我這代是不可能出現的,所以就算有,也是上上輩那代的事了。」
他一個打滾從地上竄起來,勾住我的肩膀:「你別在那兒東想西想的,既然他這句話咱解不出來,那對咱出這個廊墟就沒什麼實際作用,既然這幅壁畫一直被墓主人複製粘貼,到這兒卻突然變化了,那就肯定有門道,咱們還是專注於壁畫,這樣應該比較快捷。」
他這話說的沒錯,一下就點醒了我。我是一個很容易鑽牛角尖的人,一個問題想不出來就硬要去琢磨,很多時候這件事都已經變得無從下手了,我還在費心琢磨,結果導致耽誤了其他很多事情的進程,現在確實是時候改變一下策略了。
我將目光重新投之於壁畫,開始一幅一幅看那些畫的細節,千足蟲每一幅畫都是倒吊著的,然後我又想到之前掛在陪葬坑裡的那些吊屍,有一個想法突然從我腦子裡冒出來。
於是我開始試圖用倒吊的視角來看整幅壁畫。
我歪著腦袋,頂著胯,模樣非常滑稽地保持這一個動作保持了十多分鐘,看得我脖子都酸了只覺得天旋地轉,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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