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阿爻也側著頭稍微考慮了一下,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還是贊同何瑜的說法。
何瑜的話對比我這「盲目猜測」具有很強的說服力,但其實流沙層連同地下河的想法在我這裡已經幾乎是十拿九穩,多年來我對機關這東西已經產生了一種極其微妙的敏感度,基本不用太過糾結,跟著感覺走就不會錯,所以在這方面我有九成九的自信。
非要說佐證,只要拿一根夠長的杆子往下一捅就差不多清楚了,但這個過程想必不會容易,首先我們連最基礎的長杆子都沒有。
這關乎性命,說來說去,最後還是放棄了我的想法,選擇繼續向上這個相對來說比較穩妥的方案。
「小麼,這回你得跟我們一塊兒爬了,咱們食物不夠了,得趕趕進度。」何瑜扒開他的背包給我看。
我抬頭看了一眼這柱子的上方,發現這裡的龍柱雕刻花紋越來越密集,而且頂部吊下來的鐵鏈也變得越來越多,這對我這種攀爬菜鳥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喜事,因為這次就算他倆讓我呆在原地,我也絕對不要單獨縮在這兒了。
我們又休息了會兒,就開始調整好姿勢繼續向上。
龍柱上落腳的地方相對狹小,所以他倆還是主張讓我單獨爬鐵鏈,我看著那密集的鐵鏈網活動了下筋骨,準備拿出小學三年級爬學校沙坑鐵架子的狀態,心說這回可不能再像死屍一樣趴在上面不敢動了。
看著我對一根最近的鐵鏈蠢蠢欲動,何瑜和路阿爻就站在斗拱上望著我,那架勢仿佛下一秒我就體弱得能從半空摔下去。
「不是,你倆,沒必要吧?」我收回手,叉著腰說,「我已經有經驗了好吧,你倆該幹嘛幹嘛去。」
何瑜說:「甘小麼,那你可自己悠著點兒,有不對勁的地方趕緊匯報,別自己在那兒琢磨,聽明白沒?」
我有些不耐煩,對他揮了揮手,他倆動作立刻加快了,何瑜開始爬我邊上的柱子,路阿爻踩上一根鐵鏈,抓住就往前走了十幾米,攥住對面飛檐上的龍頭就攀了上去,我搓搓手,勾住距離最近的一根鐵鏈開始慢吞吞地往上爬。
爬鐵鏈不像爬梯子,爬一步就得晃半天,不過幸好越往上鐵鏈越密集,掌握了節奏之後爬得也就越輕鬆。
「小麼,你學校體育肯定不好吧,爬一段喘半天,男人虛成這樣可不行啊。」何瑜笑嘻嘻回頭嘲諷我,他速度很快,已經爬到我頭頂的位置了。
我不甘示弱地罵回去:「你丫才虛,剛才在甬道被蟲子追的時候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
體育不好算是何瑜猜對了,但體育不好不代表我日常不鍛鍊啊,我籃球還是能在學校里排得上號的。
大概等我們爬到第三個斗拱之後,何瑜就大聲喊道:「前邊兒那個!別爬了,歇會兒!半個多小時了,不行了!」
路阿爻被喊得停下來,我就一手拽住鐵鏈原地休息,何瑜翻到斗拱上擦汗,邊用手扇風邊說:「破柱子,修這麼長。」
我剛想揶揄他一下,突然感覺到口袋裡憑空冒出了什麼東西,硬邦邦的,我就用手去掏,這一摸,摸到了一枚圓形的東西,我掏出來一看,是塊玉,材質還挺細膩,應該是剛才銅鼎摔翻的時候偶然掉進兜里的,但剛才我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下,居然也沒有感覺到它的存在。
「喲,還有意外收穫?」何瑜眼尖得很,他抬抬手,「舉起來我給你掌幾眼。」
我捏住那塊玉舉過頭頂給他看,何瑜立刻「誒喲」了一聲:
「你小子,手氣還不賴嘛!這是血沁啊!」
所謂「血沁」,是一種特殊的古玉沁色,外觀上看起來就是古玉裡帶著大片大片的血跡,有些瘮人。
我記得小時候有回跟外公去人家家裡蹭飯,那人是當地一個很有名的鑑賞收藏家,他家裡就有這麼一塊被收藏在紅木盒中的「血玉」,當時還專門從保險柜里拿出來給外公顯擺,外公回來告訴我那上面的血沁其實是近代用動物血人為浸出來的,並不是真正價值連城的血玉。
那種真正浸了千年的硃砂或動物血產生的血沁是相當難見的,所以這一塊玉其實也被我下意識暗自歸在價值不大那一類上。
沒想到何瑜看了一眼就「噌」地從斗拱上站了起來,只見他在飛檐上跑了兩步,琉璃瓦即刻被他踩得發出那種相當可怕的聲響,他攀住我旁邊的鐵鏈慢慢挪過來,招手示意我把玉遞給他。
我把玉遞過去,他就攥在手裡拿著手電筒去上上下下地照,邊照嘴裡邊嘖嘖稱奇,誒喲誒喲地直說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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