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的遭遇,於是也顧不上去管侯金山,就說:「剛才我忘了件事,橋塌之後我就被玉京子的隊伍救了,然後一路跟著他們的隊伍走到這裡,結果在石梯上被鬼打牆了,我們就打算甩繩子順著銅柱爬下來」
「等等,小祖宗,你剛才說什麼?」侯金山呲著一嘴黃牙眯起眼睛看我,「石梯?什麼石梯?」
我被他問得一頓,隨即有些不耐煩地解釋道:「就是瀑布旁邊,沿著石壁人為修築的石梯,應該繞了有十幾圈,順著路一直走就能到底,當時我們看不見路,還打了三顆照明彈,你們沒看到嗎?」
侯金山瞧著我眨眨眼,仿佛我在說什麼笑話,這種莫名其妙地目光讓我沒來由地有些生氣,不是,他這是什麼意思,質疑我嗎?
然後我就也冷臉瞅著他,問:「你這表情什麼意思,合著就是不相信我唄?」
侯金山馬上慫了,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哪敢質疑您吶,就是您說這石梯,我們從進了這個洞就沒瞧見,我們也是從上頭河道下來的,但是河道走到瀑布就沒了。」
我滿腹狐疑地盯著他,極度懷疑他滿肚子壞水又想搞什麼么蛾子。
侯金山立刻自證,他一拍大腿:「你不信去問陰婆子,他全程跟我一起呢!」
我轉頭去看路阿爻,只見他抬眼看著我,也點頭說:「他沒騙你,河道在瀑布盡頭就斷掉了,兩側也沒有連接的石梯,而且,從我們到達這裡開始,這地方就是漆黑一片的,並沒有看到任何類似照明彈的東西。」
我被他說得錯亂了,但我真的只是把事實陳述給他們聽,這下搞得我滿腹委屈說不出,所以攤手問他:「那你什麼意思?你也覺得是我在說謊嘍?」
「沒有,但是你真的確定你們是踩著石梯下來的?」路阿爻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拉著他就往洞外走,這就是真實存在的東西,我有必要在這兒扯個謊來騙人嗎?再說,那一圈圈石梯就在浮雕耳朵對面好好架著,用三隻手電照過去還是能看到一些邊邊角角的。
「手電拿來,我照給你看。」我搶過路阿爻的手電筒,又抽出自己的手電筒,把光圈放到最大,兩束光線齊齊打向對面的石壁。
然而在下一秒鐘,我望向對面的目光里就充斥了震驚,那一瞬間我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侯金山見我愣住也跑上來拍拍我的肩:
「我的小爺爺,您是不是睡太久,睡迷糊了?你再好好想想,你是怎麼到這兒的?」
我一下甩開他的手,腦子裡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消化這麼多冗雜的信息,我的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大片光滑的石壁,而石壁上嵌著的,不是規整的石梯,而是堆積在一起、一路往下延伸的數不盡的懸棺。
這些懸棺有的棺蓋已經被掀開了,很多由於年份悠久看不出曾經的面貌,現在呈現的狀態其實就是大塊大塊腐朽的木頭堆在一起,而我印象中的石梯,是根本沒有的事情。
我打起兩個手電筒,跳到銅柱的凸面上,自顧自繞著銅柱轉了兩圈,發現石壁上嵌著的全都是那種破爛棺材,根本沒有石梯!
怎麼會這樣?!那麼我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踩著棺材過來的嗎?那麼剛才發生的都是假象?可是有多少是幻覺,我是掛在繩索上爬過來的,但是回去就找不到繩索了,難道繩索也是假的嗎?
如果繩索也是假的,那人呢?我見過並且說過話的那些柳家人呢,還有玉京子,難道也都是假的嗎?
「別想了。」路阿爻小步跑到我身邊,拿走我右手攥著的手電筒,我被他的動作一下子拉回了現實。
他側身用餘光瞥了一眼慢慢吞吞還沒跟上來的侯金山,輕聲對我說:「你不用害怕,你看到的幻覺中,至少有一部分應該是真的,你和柳婉是在什麼地方分開的?」
我被他幾句話說得回過神來,剛才混成一團亂麻的思緒也在逐漸恢復清晰,柳婉應該是玉京子的本名,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頓時覺察到在這些事件之中,有某根線被觸動了。
我看了一眼吭哧吭哧正往銅柱這邊走的侯金山,沖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剛才那尊龐大的銅柱浮雕,然後低聲說:「她說要用繩索過來,但我過來之後繞了一圈,回來繩索就消失了,還有那些柳家人,也都消失了。」
路阿爻思索了片刻,就說:「以柳婉的本事,絕不會被鬼打牆困住,她應該是很早就覺察到了不對勁,你能在幻覺中安全走到這裡,必定是她暗中助力,況且,如果你戴了那塊血玉,是絕不會被鬼打牆的。」
他話音剛落,侯金山就追了上來。
「兩位祖宗,能不能走慢點兒,我這老胳膊腿跟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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