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很簡單,路阿爻下來的洞穴很窄,他一次最多只能帶一個人上去,小伍身上又有槍傷和多處骨折,所以路阿爻就打算先把他送上去然後再下來接我。
隨後,路阿爻把小伍送上來後就又進洞了,但小伍在營地里等了三天也不見路阿爻再上來,又想起路阿爻臨走前跟他說過的一個廣播頻道,於是他就用營地的廣播調出了那個頻道。
我問他當時在那個頻道里聽到了什麼沒有,小伍說沒,那個頻道很奇怪,沒有播放什麼東西,只是斷斷續續會冒出電流聲出來。
他不敢休息,腿骨折了也不能爬進洞裡看,就只能抱著懷裡的廣播在營地等,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他就隱隱約約看見有一隻探險隊從叢林的更深處走出來,這些人二話沒說就直接打暈他,把他送到了縣醫院。
小伍就在醫院呆了不到四天,他原本想著等好的差不多就按原路再進去一趟,死也要找到我的屍體,結果沒想到我也被送進來了,他更沒想到,跟著我來的,還有四哥。
小伍的記憶非常清晰,被他這麼一講,路阿爻為什麼會出現在銅柱就有了基本解釋,小伍說他是從下游沿著河道往上走的,然後聽見槍聲,順道救了我們。
那這可就有的說了。
往上遊走這本來就不太符合一個探索洞穴的人的基礎邏輯,所以我懷疑路阿爻早就已經涉足過銅柱的範圍,並且一直在進行探索,他往上遊走說不定是物資耗盡所以要再上去補給。
小伍說他身上攜帶的繩索磨損很嚴重,所以帶他上去相當費勁,這一點變相證明了我的猜想。
路阿爻跟我說他回了南京,但有很大可能這人壓根沒回去過,而是直接改道來了神農架,還是跟人搭夥行動,不然他就不會留下那個莫名其妙的調頻讓小伍求救。
但他沒想到我也會找到這地方,所以只能現場編個破理由騙我。
不等我繼續再問,病房門就開了,四哥手裡掂著一個桶狀的不鏽鋼大飯盒進來,他一把將帘子拉開,瞪了一眼小伍,隨後就面色不善地將飯盒放在床頭。
「剛才我問過醫生,你傷好的差不多了,再過兩天就給你辦出院,然後我給你買張票,回去好好待著別再瞎打聽,你媽聯繫不到你,打電話來問了。」四哥聲音低沉,一點一點把飯盒扣打開來。
我不幹了,好不容易找著他想問些問題,現在又要著急忙慌地趕我走。
我開口就問:「侯金山呢?我還有問題要問他。」
「我剛才就說了,別再瞎打聽,把你那些問題吞進肚子吧,你問不了他了。」四哥頭也不抬,將飯盒最下層的白粥塞到我懷裡。
「為什麼?」我說,「四哥你不能這樣,我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你不能還拿我當孩子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為什麼都這麼緊張?」
四哥放菜的手一松,不鏽鋼飯盒就這麼砸在床頭柜上,我仿佛感覺到周圍的氣氛瞬間冷的跟冰窖一樣,驚得隔壁老太太聊電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小了下來。
陳肆沉下臉看著我,用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侯金山死了,你問不成他了。」
我被他說得呆住了。
侯金山死了?
四哥下意識想從褲兜里掏煙抽,可能忽然想起這是病房,就又把手插進上衣口袋裡了,他示意我:「先吃飯,等這瓶水輸完再說。」
我還有點兒緩不過勁來,侯金山那種人不會輕易去死,又或者說,是四哥為了打消我的念頭才這麼跟我說的。
跟四哥這種人絕對不能來硬的,此刻我明白,要轉換策略了。我之前太急,問的話太直接,有種我在逼問他的姿態,砸飯盒的那一聲已經算是他在對我發出警告了,所以接下來我絕對不能再越線。
所以我打算把事情暫且放放,邊裝作乖巧地夾菜邊輕聲問他:「對了,四哥,你出來的時候有沒有找到柳婉啊?」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吃你的飯。」四哥果然語氣不好地將我罵了回去。
但我這次不跟他起正面衝突,反而放緩了聲音,又說:「你這話說的真不好聽,柳婉算是我未來的嫂子,我怎麼就不能操心了,你小子得了大便宜還不照顧照顧人家?」
四哥一聽我這麼說,看了我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個屁來,我猜測腦子應該是還沒轉過來,沒想到我會說到這個,這小子壓根沒談過戀愛,這種問題上他還是得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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