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蹲在我面前,接著說:「如你所願,姓路的沒死。多虧了他,不然我們也不會困在這裡,他在你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擅自撥動了設置在神龕下的機關,自己順著開啟的凹槽滾進了工匠的緊急避難所。」
我沒答話,但大腦卻在飛速地轉動,田小七說的機關位置應該就在路阿爻暈倒的石板旁邊。
這樣來看,路阿爻在意識到自己中毒之後仍然執著地要貼著牆往前走那麼遠,應該是已經預料到了他昏過去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不過他錯就錯在沒把你也一起帶下去,他身中屍毒,身邊沒有一個清醒的人協助,沒有應對措施的話,過不了多久,屍毒蔓延全身,他也會耗死在避難所里。」田小七轉了轉刀。
我敏銳地從她說的話里捕捉到了很多信息,聽她的描述,路阿爻應該是利用機關掉進了一個類似於避難所的小凹槽里,但一般的地宮機括,牽一髮而動全身,機關開啟一方面能帶動開啟設置在石道下方的凹槽,一方面肯定還同時啟動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而在我的認知中感覺最有可能的,就是整個地宮的防禦機制,之前我們並沒有誤觸機關,所以一路走來除了那些能夠自我生長的菌絲,其他都相安無事。
但如今不同了,這座地宮的內部現在徹底「活了」。
而地宮「甦醒」,這就直接導致了田小七他們徹底被困在了我們腳下這樣的石道里,他們無法走出去,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解決掉我和何瑜。
我腦子還在想對策,田小七就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
「我知道你的小腦瓜里在盤算什麼,」田小七笑了,「你知道為什麼田雨青一人就能帶那麼多人下地,而你卻只能被我一個小姑娘騙得團團轉嗎?」
不等我說話,田小七就繼續說:「因為你見的人太少了,你沒有被訓練過,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運用你的才智,你不知道誰的話應該信,誰的話不應該信,所以你總是被人騙,連這次,姓路的也選擇丟下你們。」
她說著,看了一眼我身邊還在嗆水的何瑜。
與此同時,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如果我之前稍微謹慎一點,我就不會擅自去接田小七的那瓶水,更不會遞給何瑜喝,那麼他現在也不該和我一起跟粽子一樣被捆在這兒。
何瑜是被我帶來雲南的,他那麼相信我,我卻完全像是跟著感覺走,根本沒有想過進來之後會導致的一連串後果,是我害了何瑜。
就在這時,一串咳嗽聲引起了田小七的注意,她放開我,目光轉向那些個點著火摺子過來的人。
看來是她真正的老闆來了。
喬三貴背著手走過來,他咳了幾聲,冷眼瞧了一眼田小七,就陰陽怪氣地說:「田雨青沒教過你嗎,你只需要看好他們,不要弄傷了他們,我有事還要拜託這二位幫忙。」
說實話,看見喬三貴的第一眼我並不覺得很驚訝,因為一開始如果真的是田小七單幹,她做派不似柳婉,考慮不了那麼周全,所以必定是有人從旁協助,現在我知道了,原來她不過是喬三貴的一台開路機而已。
只是她一個田家人,為什麼要誠心投入喬三貴的麾下,這一點我就不得而知了。
幾個痞子圍著喬三貴轉,他們腰裡要麼別著盒子槍,要麼手上端著漢陽造,看上去也很適應這種昏暗無光的環境,跟之前侯金山那群沒頭腦的小弟完全是兩個狀態。
喬三貴的夥計們給他收拾出來一片空地,扶他坐下,之前那個光頭哥也在,他地位相對來說應該比較高,可以坐在喬三貴旁邊給他扇扇子。
過了一會兒,喬三貴才跟剛看見我一樣,奸滑地笑了笑:「怪在下眼拙,原來已經醒了一個,你是哪個啊,我想起來了,你外爺是八尺龍,你是最近道上突然冒出來的那個小白馬是吧?」
我牙根有些痒痒,這人是拐著彎地把我全家陰陽怪氣了一遍,此時我真的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咬死這個糟老頭子。
喬三貴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咯咯地笑了:「之前你跑得挺快,我們都沒來得及好好地認識一下,這下好了,你現在不得不幫我出這個石道了。」
他坐在地上揮揮指頭,就有個夥計從褲兜里掏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抻開在我面前,那是一張完整的地宮內部構造圖,可敗就敗在紙張太小,要畫的東西卻很多,所以整幅圖上線條交錯縱橫,亂得一塌糊塗,普通人根本看不懂上面究竟在畫些什麼。
這老頭想讓我帶他們出這個石道。
於是我別開臉,拒絕看那些密密麻麻的線條。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