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把東西揣進包里,他神采奕奕,有點激動地說道:「酒足飯飽,怎麼樣,該去看看那積屍地了吧?」
我們四個快速將那些所剩無幾的物資整理好,最後把東西全部塞進一個包里,由何瑜背著,又扯了點兒破布遮住口鼻。
路阿爻有那柄環刃防身,質量不錯還能撐一下,我往褲腰帶里別了兩把冷鋼,又扯開紗布重新固定了腿,以免跑路的時候出現問題,槍全在何瑜那兒,他非常豪爽地分了陳蒼海一隻盒子炮。
何瑜伸頭去勘察了一下洞口,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一馬當先從盜洞口跳出去,落進水裡,我們三個動作很快,也都跟著他跳出洞去,剛出洞我就再次聞見了那股散發著惡臭的屍油味兒。
何瑜對路阿爻揮了揮手,意思是叫對方來打頭,他則挪到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跟上。
通道底部粘膩得更厲害了,幾乎是踩一腳就粘住,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把腳拔出來,我強迫自己不去臆想這水底囤積的是些什麼東西,一路淌著水艱難地摸到路阿爻身後。
路阿爻的體重比我們都輕,所以他走得很輕鬆,鑑於之前在甘肅時的「追尾」事故,我並不是很想在這裡重演一遍,於是趁他還沒開始走就截停了他。
我一把按住他:「你走慢點兒,我不想一頭栽進水裡去,哦,主要是何瑜,不是我。」
「啥?你們說啥?」何瑜扶著我肩膀,困難地探頭過來。
路阿爻回頭看我一眼,我就用堅定不移的眼神與他四目相對,隨即他就又扭頭回去,沉默地點了點頭,邁開步子往前走。
我拍拍何瑜:「沒事沒事,跟著走。」
在臭水裡走路跟普通石道可不一樣,一向話嘮的何瑜這時候是把嘴緊繃,能不說話就儘量不說話,我們一路走,一路沉積的屍油就從水底翻上來,噁心得要死。
我們走了不到十分多鐘,就有一股飄散在空氣中的腥臭鑽入了我的鼻腔,最前面的路阿爻就慢慢停了下來,我知道應該是那片積屍地到了,於是咽了口唾沫走到他身邊。
順著路阿爻的手電光,我看到了至今都無法忘記的場面。
那裡是連接水道的一處小陡坡,坡度不大,難以計數的白骨濕屍堆積在一起,布滿了整片區域,那些屍體因為年份實在久遠,有些骨骼已經粘連在了一起。
這些屍體幾乎有半間大學教室塞滿那麼多,通道里很黑,我看到的僅僅是手電筒能夠照到的部分,剩下應該還有一部分,是低於水平線的那部分,不知道還要有多少。
我杵在原地,這時,路阿爻突然說:「這些骨骼,都是嬰兒。」
聽他說完,我覺得實在有點瘮人了,下意識就往他身後退了兩步,身體的本能反應在警告我儘量離這些東西遠一些,何瑜跟我一樣也處於極大的震驚之中。
「這麼大陣仗,得找多少嬰兒?用孩子進行活人祭嗎?」何瑜驚道。
我挪動了手電,發現多年之前牆壁上的水位線明顯是在陡坡之上,這樣就是變相地證明,以前水位高的時候是不存在這個水道的,而所有的屍體起初都應該被泡在水裡,這個結論一出我從頭到腳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水裡沉積了那麼多的屍油,走上去的感覺那麼粘膩。
這樣是不是可以證明,我們腳下踩著的其實是堆積如山的屍體,這條所謂的「通道」其實是根本沒有底的?
只是成年累月,一部分屍體被水沖得堆積到這裡成了積屍地,而另一部分屍體被水沖平了作為這條「水道」的底部?
我越想越反胃,路阿爻就示意我抬頭去看漂浮在積屍地旁邊的一些石塊,我抬起頭,一眼就望見了緊靠著堆積屍體旁邊漂浮著的石塊,我一下就感覺到驚奇了起來。
「嘿,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哈,這石頭不會是成精了才飄在水面上吧?」何瑜摸著下巴嘖嘖稱奇。
我拍了下他:「說什麼呢,你他丫別在這兒胡咧咧宣傳封建迷信,石頭怎麼會成精呢?」
何瑜把手一伸,指著一塊飄在水面的白色石頭,叉腰說:「那您老人家有何高見?它確實就是飄在水上的,大家可都看見了,但是石頭怎麼可能會飄在水上,這不用玄學怎麼解釋?」
這世界上當然有能夠飄在水上的石頭,我心說,我還想起小時候看科教頻道的時候,曾經得知過一種能夠浮在水面上的石頭,據說它的密度比水要小很多,但我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種石頭跟我面前的石頭不可能是同一類。
因為那種浮石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矽,是火山噴發冷卻凝固後才能產生的一種特殊礦物質,而我們在怒江,屬於雲南西北部,我尋思這附近也沒火山口啊?怎麼搞來的火山物質呢?
難道是以前騰衝火山噴發噴太遠了,把礦物質濺到怒江來了?這也太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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