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四哥嚇了一跳,迅速把手裡何瑜給的啤酒往船沿上一放,緩了一會兒我才記起我現在成年了,喝個酒也沒什麼問題,這還是當初高中時期練成的肌肉記憶,現在改都改不掉。
高中最流行抽菸的那段時間,不管是四哥還是我媽,看我看得緊,當時我們班的男生幾乎每個大課間都得躲廁所去抽幾根,我也是那時候跟著他們學會了抽菸,但是我沒覺得抽這玩意兒有多舒服,所以在外基本不抽。
四哥兩根手指夾著煙,側身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夥計,他們紛紛上來幫忙把何瑜抬進艙里,緊接著四哥又望向站在我身邊的路阿爻,倆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對視了好大一會兒,路阿爻才拿起外套轉身下了船艙。
四哥那眼神搞得我有點不舒服,我說:「四哥,你別這樣,他們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之前你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們陪著我的。」
「你才多大,入行多久,你知道什麼?明天要下水測繪,你給我老實呆在船上,跟小伍呆在一起,要是讓我知道你偷摸著下水,我不罰你,我只罰小伍,聽明白沒有?」四哥嚴肅地說。
一聽不讓我下水,我就一陣失望:「啊?你不能這樣啊,我來都來了,為什麼不讓我下水,你這叫專制獨裁!」
四哥呵呵一笑:「這次我還就專制獨裁一回,你要跟隊也可以,但我不僅會扣小伍的工資,他還會受罰寫檢討,你自己晚上回去琢磨琢磨。」
四哥是非常清楚我的心理的,他知道怎麼做就能讓我乖乖聽話,聽他這麼說,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這種手法堪稱卑鄙,實在是太卑鄙了!
一開始饒有趣味的南海之行此時我覺得已經變得索然無趣了,我不想理四哥,轉身也要下船艙,結果又被他一嗓子叫回來,我還不敢反抗他,只能假笑著走回去:
「陳老闆,您還有什麼事嘛?」
四哥提起手裡的包裹給我,他剛把包裹遞到我懷裡,包裹無比熟悉的重量讓我渾身像過了電一樣,我詫異地抬頭:「這個」
四哥沖我微微點頭,抽了一口煙:「我讓夥計把你出租屋裡的工具都收拾了,現在它們應該在你的床頭,如果你閒著無聊,儘快想辦法破解它吧,這東西牽扯出了太多的人,匣子的事拖得越久,事情就會越複雜。」
我立刻想起了信昌銀號金庫的事情,之前路阿爻暗示過我,信昌銀號的事四哥十有八九是完全知情的,但已經那麼久了,他都沒有主動跟我提起這個,這裡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於是我靠四哥近了點兒,試探道:「四哥,信昌銀號金庫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在那裡的檔案里看見了外公的名字,他老人家往裡頭存了什麼東西?」
四哥又吸了口煙,聽我這麼問他倒是沒有任何奇怪的情緒反應,反倒很平靜地說道:「既然你已經看見了,我也沒什麼可瞞你的,實話告訴你,我同樣也在查這件事,從神農架回來之前,有個陌生的號碼給我打了通電話,對方說信昌銀號金庫有我想要的東西,於是我就去了。」
「我在那裡發現了記錄著師父名字的冊子,但據我所知,師父生前並沒有往金庫里存什麼東西,後來我又去查那個號碼,發現號碼已經被人註銷了,只查到那個號碼的歸屬地在內蒙。」
我沒想到四哥這次那麼坦蕩,但凡他和以前一樣說句「這不是你該問的」,我都會肯定地將他歸為跟這件事有關聯,然而他就這麼簡簡單單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我一時間就拿不定主意了。
我腦子一熱,偷偷湊上去問四哥:「我有個想法,你說會不會柳三水還活著?」
四哥吸菸的動作瞬間就頓住了,仿佛從我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有多麼的可怕,他看著我皺皺眉:「說說你的想法,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我快速整理了一下腦子裡的線索,就跟他簡略敘述了一下我們在甘肅地下無主墓里看到的密文,以及何瑜後來回家時調查的結果,最後就是我發現的雲南盜洞,洞壁下鑿子的手法與甘肅那些縱橫交錯的盜洞手法如出一轍。
「這些事,他們也都知道?」四哥問。
我下意識看了眼船艙,隨即點了點頭。
四哥嘆了口氣:「你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住,我們去的另外幾個凶墓里也發現過不同的密文,但密文很短,只有幾個字符,翻譯出來的意思撲朔迷離,你猜的不錯,柳三水確實有可能還活著,但他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不回柳家,這是最重要的問題。」
我回頭,柳婉就站在甲板上,手插在口袋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風捲起她的髮絲,她將頭髮別到耳後,看著漆黑一片的海域。
「行了,你好好睡覺別想太多,這些事情我會繼續查下去的。」
四哥說完就將我往船艙的方向推了一把,我感覺他其實是想趕緊打發我走,自己跟柳婉享受二人世界,我發出一聲輕哼,撩起帘子就重新進了船艙。
船艙的床位已經基本睡滿了人,艙內空氣不流通,以至於我進去的一瞬間就有點想出去趴著呼吸新鮮空氣了,但不睡覺是不行的,晚上海上的風大,出去不保暖肯定會著涼,船艙雖然擁擠,但好歹能臨時湊合避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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