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阿爻咳了幾聲,他努力想撐起自己,但是這毒素讓他虛弱得根本起不來身,於是他就看著我:「不知道你的血現在還有沒有解毒的功效。」
我望著床上路阿爻蒼白的臉,肩膀上的傷口因為得不到有效的治療都開始有了潰爛的跡象,就算傷成這樣他還執意想來幫我,何瑜四處踱步,他們都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
在這一刻,我先前的一些考量逐漸開始發生變化,我明白,有些事情我確實需要獨自面對了。
要怪就怪梁四不該這麼逼我,他以為把我逼上絕路我就會繳械投降,殊不知我從來玩的都是玉石俱焚那一掛,之前用血玉逼問路阿爻是這樣,這次同樣。
路阿爻見我坐著不說話,輕微地捏了捏我的手腕,我轉過頭看著他,又去看了看著急上火的何瑜,略顯平靜地說:「我知道怎麼解決了,但我必須要帶隊下去一次,找到那尊鎮墓獸。」
「啊?小麼,這算是什麼法子,你要跟他談判嗎?」何瑜問我,但我沉默著沒有回答他,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路阿爻半睜著眼睛看了我一會兒,他這個人的洞察力已經強到了一種我無法理解的地步,即使我什麼都沒說,他也能從我當時的神情中猜得大差不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又或是已經默認了我的做法。
「你有把握就做,只是下面機關很多,要注意安全。」他對我說。
第155章 詐人的技術
何瑜瞄了我倆一眼,指責我:「哎哎哎,你倆什麼意思,欺負我看不懂是吧?」
我就起身,用胳膊去勾他的脖子,將他拉到一邊去,說:「我已經有想法了,但是這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一會兒看我操作,你站在一邊黑著臉裝作非常不耐煩就是了。」
接著我讓小伍去搬桌凳,叫他把木桌子放在船艙中間,然後兩邊各放一隻板凳,我選了其中一隻坐在對面,從我的位置正好能跟從裡間出來的梁四打照面,何瑜和小伍站在我兩邊,他倆的面部表情十分僵硬,跟兩個夜叉似的。
梁四出來的時候,小伍剛把茶水泡上,梁四顯然被我們這突如其來的陣仗搞得腳步一頓,但是多年混跡黑白兩道的他明顯表現得相當從容,對比之下他手底下那個矮老頭就表現得有些摸不清頭腦。
我溫和地笑了笑,對梁四一伸手:「老爺子,我桌子都支好了,咱們坐下好好聊聊。」
梁四步伐停了停,他知道我這明顯就是要玩談判這一招,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不是那不體面的人,所以立馬也同樣對我報以微笑,淡定地坐去了我的對面。
「怎麼,少東家這是徹底想明白了,要跟我談什麼呢?」梁四張嘴就是一股煙味兒,皸裂的手指捏住茶杯,眼睛眯成了月牙,活脫脫一隻胖狐狸奸商。
我心裡打鼓,面上不露聲色地拿起茶往嘴邊遞,笑道:「其實這件事很簡單,我四哥剛出了事,穎甘堂就鬧分家,這事擱你我身上,傳出去不管是誰面子都掛不住,這船上人那麼多,柳家還是消息通,衝突了只會讓人家看笑話,您覺得呢老爺子?」
我說完去看梁四的表情,這一看之下我心裡便有了五成的把握,他動作有那麼一秒鐘的停頓,送到嘴邊的水又給放下了,問我:「少東家,您這是要跟我談判啊?」
「是啊,就看老爺子您願不願意賞臉了。」我目光無辜地盯著對方,眼神里沒有絲毫的攻擊性。
梁四咯咯地笑了:「行!那少東家,以你的意思,咱們這事兒該怎麼解決。」
我將茶托在手裡,心說終於該進入正題了:「實話說,我入行晚,沒資歷,對主事人的位子不太感興趣,這船底那麼多船葬棺,底下的寶貝究竟能有多少,你應該比我清楚。」
我話音剛落,就感覺身邊的小伍跟何瑜都是不約而同地動了一下,我提前沒告知他們我的心中所想,他們現在肯定以為我是腦子瓦特了。
這些話跟我們談論的主題說到底完全是不契合的,但它們又不可或缺。人之所以會對某件事產生行動,是因為他們為了達到某些目的,梁四在意的是船上代表穎甘堂的絕對話語權,因為掌握了話語權,他就可以毫無忌憚地帶人下去摸寶貝。
所以,主要目的還是摸寶貝。
而我的話,側重點不在於爭奪話語權,而是在於他所看重的明器,我在某種程度上適當暗示了他,告訴他我並不是你的敵人,反而我們可以互惠互利。
梁四果然猶豫了,他對我此行的真正目的產生了極大的懷疑:「你居然想的是底下的明器,不是先想辦法救你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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