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閉門羹
一馬鞭打在馬屁股上,庫巴的馬即刻間竄了出去,我一手攥韁繩,一手揮馬鞭在偌大的草原上奔了起來,我剛奔出去就聽見後面草原上有許多攛掇叫喚的老鄉,他們喝著馬奶酒,笑呵呵地吆喝著。
馬沿著剛才田小七跑出去的痕跡跑出去了一里地,等基本看不見當地人的火堆之後,我遠遠地望見田小七正牽著馬在山崗上來回地踱步,見我策馬過去,她一時間僵在了原地。
我將馬剎停,從馬背上跳下來,四下打量了,確定當地人和那些夥計都在很遠的地方並沒有跟過來之後,我便把懷裡揣著的荷包掏出來。
我故作輕鬆地把荷包遞過去,說:「你東西掉了,我幫你撿回來。」
田小七看見我手裡的荷包明顯愣了一下,田家人都聰明,田小七也不例外,我們之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明說的,明說反倒會傷了雙方的面子,這時候暗示到位就可以了。
她將我手裡的荷包接過去攥在手裡,半天不說話,我倆就這麼對著站了幾分鐘,正當我考慮著要不要說說話時,田小七卻先我一步開了口。
「為什麼?」
我斟酌了一下,說:「以田家現在這種盤口眾多、人情複雜的情況,你勢單力薄,又沒有信得過的心腹,如果一直沒有外力幫助,你應該很難坐穩家主的位置,我之前說了,如果你要尋求幫助,可以直說,我會去四哥那兒爭取一下,甘家和田家是世交,他沒有什麼不幫忙的理由,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並不是用這種方式。」
「在這麼多的五師後代之後,只有你跟我的經歷極度相像,我很清楚你的痛苦、糾結,所以我根本不希望你為了家族,被逼到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委曲求全,因為這是我們為數不多能夠自己選擇的事。」
涼風吹過馬鬃,落進柔軟的草堆,厚雲散開裸露出點點繁星,田小七看著我緩緩開口,她笑道:「這些事你說對了一半,另一半不對,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是真心的呢?」
在來時的路上,我已經對場景進行了預演,我想過她會這麼說,所以當她真正開口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有多麼驚訝,這事要怪也只能怪我,我過去在相處的時候沒有把握好分寸,不論是這段在草原上的時間裡,還是之前在那種十分危急的情況中。
「對不起,我不太能接受,至少現在我不可能接受。」我聽到自己這麼說。
田小七我倆年紀相仿,在感情上衝動本應該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她行動力強、聰明、機敏,是怎樣好的男人都萬萬配不上的,我身邊的人,何瑜和海日古都曾對她抱有過好感。
至於我,連我自己都搞不太懂,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情感,又或者說,是一種讓我想完全迴避的情感,因為我知道,我仍陷在謎團之中自顧不暇,所以根本無法顧及其他的瑣事,在種種不確定的因素之下,我除了拒絕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於是我只能搖搖頭,如實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想變得強大,為的就是能夠保護身邊的人,但後來我發現,我誰都護不住。如果不是為了給我擋槍子兒,田老爺子也不會死,如果不是為了給我們引開那群怪人,田雨青也不會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田小七望著我,她只是聽我說,並沒有回答什麼,她這樣我更加不知道她是什麼個意思,是贊同我的說法還是覺得我是在逃避責任。
我實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撓了撓頭,反倒開始焦慮起來,說:「今天我們都不太清醒,一會兒回去休息一下,就當今晚我沒跟你說過這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可以嗎?」
許久,她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們翻上各自的馬,一前一後地回去,這件事把我搞得鬱悶不已,硬是失眠了一整夜睡不著,才搞好沒幾天的關係又面臨破裂的邊緣。
不過,第二天四哥就召集了所有人,在一位老鄉的蒙古包里,幾乎所有五師有頭有臉數得上號的人都來聽命令,幾位專家教授也難得危襟正坐,所有人的臉色都很嚴肅。
老錢來找我跟何瑜,我們三個坐在一起,他風塵僕僕,臉上全是土,看上去是剛搭了老鄉的摩的回來,他幾個星期前就不知道被四哥派到哪兒去了。
我立刻就這事兒去問他,他說自己剛跟伍一黎他們跑了一趟陝西實地考察,原因是這葬骨遺書的年代實在不可考,阿姓族的文字晦澀難懂,再加上要完全看懂圖必須精通天星風水,但這天星風水失傳已久,伍一黎帶人研究了半個多月,確認了最後人皮圖指向在陝北一帶,但研究進行到這兒便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最後他跟四哥提議,還是找外援更可靠一些。於是,四哥想起了老錢的父親,說不定他能把最後這部分圖給解出來,伍一黎一聽,立刻打算去拜訪一下老爺子。
老錢的父親錢世忠如今已經八十歲高齡,早年間都是包辦婚姻,據說老錢爺爺錢串子剛滿十六歲家裡給他娶了媳婦,第二年就生了錢老爺子,那些年比較動盪,錢老爺子記事兒也早,他爹在葉玉竹手底下做事,很多時候這錢老爺子也跟著他爹東奔西跑。
葉玉竹對小輩關愛是出了名的,逢年過節也都讓錢串子把孩子帶來一塊兒熱鬧,於是這錢世忠一天天的跟著他爹以及這些個叔叔伯伯,耳濡目染,對這失傳已久的天星風水有些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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