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洪山猛地敲了敲拐杖:「給我狠狠地打!」
兩旁手執小腿粗細刑杖的夥計這就紮好架勢,一棍接著一棍悶聲打在錢串子身上。
葉玉竹見此情景,一下子就跪倒在葉洪山的腳邊,他拼命拽住葉洪山的衣衫下擺,也顧不上什麼了:「爹!這跟串子無關!別打了!這麼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不過是條奴才命,既然他不能替我好好的看著你,打死了也不可惜。」葉洪山拄著拐杖,面色淡然。
不過就這兩句話的功夫 ,錢串子就已經被打得噴出來一口血,連同那些塞嘴的破布條一起掉在地上。
葉玉竹回頭看了一眼,被一地的血驚得眼眶直掉淚出來,他開始跪在地上磕頭:「爹!我錯了!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是搶了趙大帥的新娘子,串子是我兄弟啊,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是真的會出人命的!」
葉洪山捋著鬍子,合眼,不動如山。
葉玉竹頭都磕得血肉模糊,耳邊仍聽一棍接著一棍的悶響,情急之下,提起袍子從地上站起這便跨出門去,葉洪山被他這一動作驚動,睜眼去看,便見葉玉竹跑到錢串子跟前,整個人撲在了幾近昏迷的錢串子身上。
兩旁正在杖刑的夥計見此情形不知所措了。
葉洪山厲聲:「給我把他拉開!」
頓時三四名下人都去拽錢串子身上的葉玉竹,不料葉玉竹使了吃奶的力氣,臉上全是汗,死活扒著錢串子不肯撒手,葉玉竹嘶吼道:「你要打我兄弟,那就連我也一起打死吧!就當我這輩子沒認過你這個爹!」
錢串子嘴裡含的全是血沫,他的嘴一張一合,用氣聲說:「公子公子這刑杖無眼莫要傷到公子」
葉玉竹死死抱住長凳上的錢串子,兩人的血順著鞋襪流到地上,匯聚成窪,他說:「我不管!主意是我出的,人是我劫的,要打就打我,串子無辜,他今天有種就把我一起打死!」
葉洪山被眼前的景象氣得發懵,回過神來道:「繼續繼續給我打!」
「我這是為了家族!難道爹想讓日後咱們葉家徹底敗落,永無出頭之日嗎!」葉玉竹怒喊了一句。
「慢著!」
那刑杖還未落下,葉洪山就當即叫了停,他拄著拐杖走到門邊,仔細看著自己滿頭滿臉都是血的兒子,問道:「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葉玉竹已經滿口腥甜,咽了一口血下去,艱難地說:「葉家名門望族,怎會甘於人下,兒子不願父親將葉家交給我之時會是那樣一副蕭條模樣,我搶親是私心不錯,但若不是我夜上伏牛,這一月時間,趙帥已早與那土匪勾結,日後葉家便再無出頭之日!」
葉洪山一抬手,兩側杖刑的夥計便紛紛離開院落,葉玉竹見勢立刻將錢串子從長凳上扶下來,幫忙把串子過到夥計的背上,葉玉竹擔憂地囑咐道:「快去請個郎中!」
然後掏出自己的錢袋放到那小廝手裡,強調到:「把錢給他媳婦,記得一定要請個郎中!」
等張望到小廝繞了前院出去,葉玉竹才用袖子擦了擦滿臉的血,從門檻邊折返回來,葉洪山也沒催他,只是重新坐回屏風之後,顯然已經不是特別惱怒了。
葉玉竹按捺住心中的憤恨,又回到原點微微彎腰站著,葉洪山換了一隻煙槍,點上菸草便問:「看來你心中自有盤算,那你倒是跟我講講,你是怎麼盤算的?」
葉玉竹吸了口氣,說:「那趙帥強搶民女,如今找上門來卻無憑證,只要他拿不出證據、找不到雪姑娘,憑咱家的地位,他斷然是沒法跟咱們來硬的。」
葉洪山呵呵一笑:「那你怎麼知道束龍寨不會把你那勾當說出去?」
葉玉竹抬頭:「跟我一起劫人的都是我和甘昭篩選一月後的,個個出類拔萃,皆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絕不會做出這種背信棄義之事,人我藏在甘家莊子裡,那姓趙的必然想不到那裡去。」
葉洪山吸了一口煙,微微皺眉:「你也把小昭拉下水了?」
葉玉竹被他說得心下一動,以為說錯了話,正在盤算該如何回答之時,葉洪山又嘆了一聲:「也難怪,你二人一向交情不錯,你一意孤行,要行此事,他也難有不幫你的理由,這個孩子非同一般,善謀,你要重視。」
葉玉竹心中奇怪了一下,但沒去問具體,既然他爹自己想明白的事,他犯錯在先,最好還是閉緊嘴巴,什麼都不要過問。
葉洪山接著問:「那接下來,你打算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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