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爾清無奈嘆息,像是輕笑了一聲。
今日確實累著了。
他沒有抽出手,反而合衣躺下,叫小狗舒舒服服在手邊睡了一覺。
至於寧祐,等他日上三竿終於醒來,又記起昨日種種時,一臉心如死灰地看向門外柱子——他撞死自己吧,一了百了也好過這麼、這麼,奴顏媚骨、卑躬屈膝、諂媚討好、摧眉折腰、賣身換血!
還有濯爾清!對方怎麼就自己劃破手了,否則他一定可以忍住的。
寧祐回想到自己那暈暈乎乎的狀態,又默默把「一定」改成了「應該」。
「怎麼了?怎麼一起來就這麼不高興?」青秀看小狗滿臉糾結,「仙首今早便去藏書閣了,說是要找什麼東西,他晚上會回來的。」
「今天我陪你玩哦。」好像每個人面對小狗,都會忍不住夾起嗓音,用又輕又柔地聲音說話,「聽說你昨日學會了用法術,我還沒見識過呢。」
全天下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會用法術的小狗,不過既然是仙首的小狗,那特殊些也很正常。
只是……
修仙者,修心以感知天地,修身以容納靈力,其實還有一句,修神以乞靈煌煌。
只有擁有神魂,才能與天道建立聯繫,獲得天道的垂眸,使用靈力。這也是為什麼,人是萬物靈長之首,三界中唯有人可以修煉,極少有例外。
青秀搖搖頭,她們身為仙侍,不能妄自揣度。
第9章 玄枵笑得越發大聲,胸腔震得他好煩!
寧祐之後,很少再使用那個法術,他隱約察覺到自己那天的異常是因為靈力的使用。
但就算這樣,他仍然隱隱覺得飢餓,視線總是非常褻瀆地往仙首的手上飄,又被他自己挪回來。
還有……他最近總是覺得渾身都作痛,當然並不劇烈,只是讓他渾身不得勁。
也許是小狗正在瘋狂長身體,竄得太快,因而引發的生長痛就和他總是發癢的牙床一樣,預示著他正在長大。
濯爾清似乎在忙什麼事情,夜裡常常不在。白日裡倒是如常陪著他,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用輕緩的語調教他如何感知和汲取天地間的靈氣,又如何運用,靈氣為何可以有不同的效果云云。
直聽得寧祐小狗腦袋瓜嗡嗡的,眼皮要合不合,偏偏還甩甩頭抖抖耳朵,強行清醒,看得濯爾清忍俊不禁。
「休息吧,不鬧你。」在寧祐的腦袋又一次點下去時,濯爾清放下了手中的竹簡。
寧祐就迷迷糊糊趴在石桌上,看他走到遠處,折下一枝昨夜風雨沾濕的桃枝。
要做什麼……寧祐打了個哈欠,下一秒卻瞪大了眼睛——
濯爾清在練劍。
身為世間第一人,濯爾清很少出手,即便偶爾現身,也多是一招敗敵,以至於天下很少有人知道,這位仙首最早是以劍入道。雖然他至今,也沒有自己的劍,但卻乎造詣超群。
只是平常地負手而行,手腕輕動,便是靈秀飄逸,樹枝抖動間利光揮閃,似乎有劍光。
非常漂亮、非常輕盈的劍招。行雲流水、驚鴻游龍。
寧祐盯得有些出神。他曾經見過仙首一次出手,與這次的感受卻並不相同。那還是他剛被帶回寧家的時候——
那時候,寧祐的處境還沒有那樣壞。他一介凡人,在修者芸芸的寧家眼裡並不值得警惕,因此那段時間,他是可以在寧家裡自由來去的,無論是旁支還是僕從,都視他為無物。
他按捺著,每日四處走動,默默在心裡記下每一條路線、每一處可以利用的細節,等待著時機。
直到有一日,死氣沉沉的寧家,忽然一下子忙碌起來,所有人都來去匆匆,他從這種氣氛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到晚上時,寧祐見到那愚鈍又自大的寧家家主和自己傲慢冷漠的大哥急匆匆前往前廳。
他遠遠躲著,看見人群的簇擁中,遠遠走來一位疏離的白衣青年,對方未曾佩戴多餘的配飾,只是人站在此處,便叫人不敢相望,不敢僭越——那是濯爾清。
他幾乎要失語了,在那位青年察覺到自己的視線,抬頭望來時,什麼都想不到了,他跑向人群,想要開口的瞬間,喉嚨傳來針扎般的疼痛,瞬間狼狽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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