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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祐笑了笑,內心卻冷冰冰想,你妻妾眾多,子女成群,她當然不願意。何況,這話死無對證,講得好聽罷了。

但他的心裡那種預感越發明顯……對方接自己回來一定有所求。

「但這麼多年,是我對不住你。」寧家「家主」說,「我一定會儘量補償你,」

「您有什麼事,就直說罷。」寧祐實在受不了這樣虛偽的對話了。

對方說:「其實你兄長,之前為歹人所傷,每逢月中,就會受徹骨之痛,唯有其血脈相通之人的血可以緩解。」

「我們都是修道者,血中靈力互相排斥,唯有尚未修煉的凡人之血可行。」

看來是要他的血……他們這樣有所求,反而讓寧祐放下心來。左右他是要逃的,取幾個月血而已,不算什麼大事。

只是逃之前,總得再打算打算。

「我的血?」寧祐面露猶豫。

「一個月只取幾滴便可,你放心。」寧家「家主」趕緊道,「絕不會傷到你。」

寧祐搖搖頭:「倒不是此事,我只是擔憂,若我月月都待在此,樓中親友要怎麼辦。我來之前的事情,您也知道。」

「所以我希望,你能立誓,寧家會保護流春樓,絕不讓她們任何一人遭受意外。」

寧家「家主」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和樓上扶欄的寧裕空對視,對方神色冷漠,宛若伺機的毒蛇。

下一刻他面露恐懼,倉促收回視線,看向寧祐:「好,我願意立誓,以煌煌天道為證,寧家會保護流春樓,絕不讓她們任何一人遭受意外。」

「若違此誓,天打雷劈、身死道消。」

寧祐鬆了一口氣,如此他也可以安心了,哪怕他之後離開此地,寧家想必也不會視家主的性命於無物,去為難一幫凡人。

此後數月,每逢十五,寧家都會派人來取血。

寧祐在寧府中還算自在,大部分時候他都宛如府中的隱形人。不知道是不是寧裕空提前下過命令,寧家人不怎麼接觸他,那些侍女僕從護衛也只履行自己的職責。

他那位便宜父親不常出現,寧裕空偶爾例行公事般來看他,確認他的情況,對方每月月中那幾日會閉關,寧祐猜測和那個所謂的詛咒有關。

他如此在府中觀察了幾月,終於找到了逃走的機會。

寧裕空閉關,府中沒幾個人盯著他,連護衛都因意外被調去守著寧裕空。

而他最近找到了府中到後山的一條舊路,極少有人前往,出府的側門為一把銅鎖封住,守著幾隻巨狗。

寧祐偷偷用泥堵住鎖眼,套了模型,打了鑰匙——

【他這時候手藝就這麼好了,怪不得後面偷偷給我們打無事牌。】

玄枵道:【只是我怎麼覺得這麼不對勁呢,寧家後山特意留了一條路,不知是要通向哪裡……】

濯爾清看著寧祐小心翼翼從匍匐打鼾的幾條巨犬旁繞過去,那幾隻狗都被他藥了個徹底,起碼得暈上半刻,足夠他開鎖離開。

寧祐關門跑路,一路狂奔。

門後的路線他沒探過,只能憑藉直覺穿過草叢,很快那座燈火輝煌的府邸就遠了。

他機靈,還偽造了往另一個方向的印記,自己避開那條小路,直往樹林裡鑽。

不知狂奔了多久,背後已經只能看見數不盡的樹,他才在林中空地停下來,氣喘吁吁地抹了一把汗,慢慢往前走。

林中昏暗,樹影沉沉,時不時竄過一隻鳥啊獸啊,寧祐膽子大、好奇心也強,沒被嚇到,反而頗有興味。

他身上背了自己做的彈弓,輕鬆一拉弓,就聽見石子擊中物體的沉悶聲音,他高興地挑眉,得意地吹了聲口哨,直看得空中的濯爾清與玄枵忍俊不禁。

他那時候真的就是個剛剛接觸外面世界的少年,一顆腦袋裡全是好奇和不服氣,又鮮活又可愛。

後來又如何……變成那樣呢。

寧祐正跑過去撿起那倒霉小鳥,剛彎下腰便一愣。

剛剛沒有注意,此刻躬身探草,才聽到了地底傳來令人不太愉快的、沙沙的聲音,隔得遠,仍不太清晰。

濯爾清面色一變,他幾乎是立刻分辨出來這是什麼……這是千面蛾蝶,而且是成群的、大量的千面蛾蝶。

這種蠱蝶與普通蟲蛾不同,振翅時會有尖銳嘯聲夾雜其中,宛如孩童嚎哭。

寧祐忍不住他的好奇心,又疑心是否有誰在哭,最終循著聲音慢慢走過去。

草叢愈深,竟漸漸顯露出一條鋪了石頭的羊腸小道,盡頭是一道地窖,鐵製的門掛了鎖,裡面傳來哭聲,門被撞得作響。

寧祐頓時加快了腳步:「有人在裡面嗎?你別急我給你開門!」

他那時候那麼年輕,吃了一點不多的苦頭,尚沒有學聰明,這荒郊野外的,一心急就什麼都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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