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祐正要反駁,卻發現自己被一股靈力控制無法動彈。
寧裕空在他面前蹲下來,手指如鉗般卡住他的下巴,逼他張開嘴,塞入了一顆藥丸。寧祐要吐,被他按住咽喉,被迫吞咽下去。
【……那是雙元定靈丹?】玄枵難以置信。
「此物名為『雙元定靈丹』,作用於神魂,分子母兩份,服子丹者將永遠臣服母丹,不得有忤逆謀害之舉,否則……」
寧裕空輕輕道,湊近他耳邊,聲音無情,「否則,靈氣逆流,痛苦而亡。」
他鬆開寧祐,看著對方趴在地上扣自己嗓子眼不斷乾嘔試圖吐出子丹。
「站起來。」他說。
寧祐正吐得眼眶發紅,下一刻,他不由自主站起身來轉向寧裕空,他嘶啞道:「你他……呃!」
還未出口,就感覺到自己體內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
「禮貌一點,寧祐。」寧裕空看著他,「你應當喊我兄長,不應該出言無狀。」
寧祐張了張嘴,喊了一聲:「……兄長。」
寧裕空似乎心情不錯:「嗯。」
「我重傷未愈,你還要在此反省幾日,過幾日我接你出去。」
他走到門口,又轉過身看向在原地的寧祐:「你應當高興,你流著寧家的血,比那些低劣之人高貴許多,也幸運許多。」
寧祐不想,卻無法抵抗,臉上背離自己的意願,露出掙扎的、痛苦的笑容。
他應當高興……他高興個屁。
寧裕空離開後,寧祐軟倒在地,差點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他怎麼敢?】玄枵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我都沒捨得……我都沒捨得用子丹,他憑什麼如此糟踐右右!】
濯爾清只是隔著虛空給寧祐拍著背,他好像在這段過去中千錘百鍊出來了,比玄枵冷靜。
濯爾清垂眸說:「……那他為什麼還願意吃下你給的丹藥?你想過嗎,玄枵。」
「他分不出來子母丹,他只知道那是雙元定靈丹,他只知道又要給他餵那種東西,但他沒有掙扎吧,沒有傷害你吧,甚至沒怎麼躲吧。」
「……他記得你。」
「他是抱著什麼心情,被你餵下那顆藥?」
玄枵啞口無言。
濯爾清說:「死水可以讓三種人的心聲被聽見,我一直以為,右右要麼屬於死而有冤,要麼屬於口不能言。」
「但其實,仔細想來,他尚未真正死亡,也未真正成為有口難言之人。」
玄枵怔怔:【兩者都不是,那只有……】
心意相通之人……
心意相通之人。
寧祐從最初來到崑崙的時候,也許心中有恨有怨……但未必無情。
「你我要把這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濯爾清說,「然後,回到他的身邊。」
……
本就重傷在身,又遭受刺激,寧祐不多時就靠在角落裡昏睡過去,眉頭緊皺。
濯爾清靠坐在他身邊,一隻手與他緊緊握著,對方渾身燒得滾燙,不多時摔下來滾到他懷裡,臉頰貼著他。
濯爾清默不作聲地用運轉靈力將手指變得冰涼。只有此時,他方能夠與對方有所接觸。
再過界,恐怕天道與寧祐本人都要有所察覺了。
「睡罷。」濯爾清攏著寧祐的手指,蓋住他的眼睛擋光。
醒了睡、睡了醒,牢中無光,只有燈火,不知年歲。
寧祐身體好了些,便又開始活蹦亂跳地折騰,和監牢里其他犯人混了個熟——
那些人都是低階的散修,原本聽說寧家招客卿和弟子,沒想到來了後便被餵了藥,日日得受蠱蟲煎熬,替寧家子弟當「原料」。
是的,「原料」,蠱蟲肚子裡的那些靈力當然不會是白來的,這些人便是他們的食物。
等到餵得撐了,再由蠱蟲將靈力灌入「靈草」之中。
那又是另一批「自願」吞下丹藥,只求一些糧食、碎銀,甚至只求幾兩草藥、一口棺材的凡人了。
而且因著非是血親,最後取走靈力後,基本苟延殘喘幾日便死了。
怪不得,寧裕空要說他「幸運」呢。
寧祐心裡燃起了怒火。這群高貴的寧家人憑什麼?
他呆了不過半個月,這牢中人少了好幾個,估摸著不會回來了。
而他最早闖入這裡時,所見到的那批人,早就一個都不剩了,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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