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狗又從他手心叼走一顆,含糊道,「苦果就苦果,我今天就想吃葡萄。」
封槐一邊吃,一邊被酸得齜牙咧嘴。
封無為看著手心最後一顆被他舔走,小狗的舌頭粗糙,隔著繃帶也有些發癢。
「哥哥,你還記得之前我們那個院子嗎?」小狗含著最後一顆葡萄,珍惜地在嘴裡滾來滾去,「也有葡萄架呢,我們沒種,後面就爬滿了野草。我還被裡面的蛇咬了。」
「嗯。」封無為道,「你故意被咬的。」
他記得當時封槐又哭又鬧,說自己要被毒死了,腳疼頭疼渾身不舒服,反正不許他走,淚眼汪汪地黏著他。
他當時冷酷無情地指出:「封槐,那是一條無毒的蛇。」
小封槐愣了一下,漂亮的臉上沾著淚水,下一秒撒潑打滾:「我不管,我不管,哥,我腳疼我走不了,我頭暈吃不下飯,我……」
「我想你陪著我。」對方最後小心地看他,可憐巴巴地說。
封槐當時藉機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裝腳瘸,封無為只能到哪都背著他。
隔壁和他們熟悉的見了就笑,打趣說封槐是牛皮糖,怎麼這麼黏哥哥……
封槐頓時不高興地一揚眉,把臉埋到他背上。第二天……
封無為撫摸著小狗的手指一頓。
他的回憶被迫中斷,他看了封槐一眼。
封槐正想藉機回憶一下,勾起一下他哥對他倆過往的懷戀,聞言頓時老實了:「原來你知道啊?我以為……」
「今天又為什麼不高興?」封無為沒有回答他,反問了另一個問題。
小狗嚼兩下,又嚼兩下,習慣了酸酸的味道,甚至覺得挺好吃,他吞下葡萄:「唔、沒有啊,我哪有?我很開心啊!」
「撒謊。」封無為平靜道,視線像是什麼都能看穿般看著他。
封槐被他看得心裡下意識發慌,下一秒鎮定下來。
看穿什麼?
對方都不知道他每天晚上幹什麼呢,也不知道自己當做弟弟的人,都在想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真的沒有!」小狗一路艱難跳上他的臂彎,跳到他肩膀上,拿腦袋蹭蹭他的臉頰,聲音輕快道,「只是這個院子讓我想到我們的家,我才來這邊玩的。」
封無為沒說什麼。
封槐笑眯眯道:「哥我們去街上逛逛吧,反正明天才到時間呢。」
等兩人回來的時候,已經天黑,封槐爪子裡抱著一個小狗泥偶,心滿意足地窩在封無為懷裡。
還未到旅店,就聽見店內的爭吵聲——
「這位大人,就算您再生氣,我們也答不上來啊。」
「也許您那位朋友,就是惹怒了城隍大人,才會突然吐血昏迷吧。」
「我們什麼都沒做!」
「這可說不好,也許就是哪句話冒犯了呢?或許是你們不夠高興吧。」
「你……!」
小狗頓時從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好像出事了。」
封無為推門進去,店內安靜下來。
「劍君大人!」剛剛在吵鬧的女修頓時跑過來,急切道,「周風師兄他……」
封無為打斷她:「在哪。」
「就在後院井邊。」女修說,「當時我們只是忽然察覺到屍魘的氣息,追到這邊,師兄忽然就吐血昏迷了。」
封槐天真的聲音插進來:「真的是忽然嗎?城隍娘娘也這麼不講道理嗎?」
封無為走進後院,才發現這裡一片混亂,葡萄架倒了,壓在木椅上。
「這……」女修解釋道,「當時我們看見屍魘躲在葡萄架邊,師兄上前時誤碰了這架子。」
封無為問:「屍魘呢?」
另一個弟子道:「架子倒塌後,那屍魘立刻被一隻從地里伸出的黑影吞吃了。」
「我們還沒來得及細看,師兄就出事了,我們只能先將他帶回房間安置。」
封無為「嗯」了一聲,沒有評價。
女修有點忐忑問:「那劍君,我們……」
「去看看周風。」封無為說。
他肩膀上的小狗盯了一會,委屈巴巴道:「我的葡萄……」
弟子們神情頓時古怪起來,分明有人出事,劍君這位弟弟卻只想到了葡萄。
封無為道:「那不是你的葡萄……不要裝哭。」
封槐聞言頓時把眼淚收了回去。
幾個人來到房間,封槐探出腦袋,看見周風臉色蒼白,胸口衣服有血,躺在床上,神情有種詭異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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