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雩:「???」
「可否根治?」那說話的是個女子,聲音溫潤富有淡淡的磁性,很好聽。
大夫遲疑了一下,道:「那需要的銀兩恐怕不是小數目……」
女子陷入沉默。
陸雩也是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門外這人估計就是他的未婚妻。
他下意識探出頭想要一探究竟,卻因視線角度,只看到了她蹁躚的淡紫色裙擺,隱約可見上面繡著一隻白紗線蝴蝶。與此同時,一股清雅的竹馨淡香被風挾著飄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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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下大夫叮囑的注意事項後,季半夏便拿著方子去後耳房取藥了。
醫館有專門負責煎藥的丫頭,但是要另外給錢。她似乎囊中羞澀,凡事都更願意親力親為。
五月底南方已步入熱季,候在火爐旁邊添柴熬藥絕對是一件苦差事。
大夫看著女子臉頰薄紅汗淋漓的模樣,不禁同情地長嘆一口氣。
心道如此好的姑娘,怎的就淪落成了裡頭這樣人家的童養媳。
從白晝等到天黑,季半夏端著熬好的藥踏過門檻。
苦澀的中藥氣味夾雜著人身上乾淨的竹香,瞬間飄彌整個屋子。
噠、噠、噠——
木屐碰撞地板發出的聲響令陸雩驚醒。
他半撐著手肘起身,抬頭望去,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好漂亮的古代女子!
她高且清瘦,著一件霧深青色的粗紗衣裙,長發垂肩,用一根同色系的髮帶倌起。膚色算不上白皙,但那種健康的小麥色反而更顯得整個人富有神采,格外襯托出五官美麗、深邃,有一種異域風情的俊氣美感。
與陸雩對視之間,她那雙琥珀色的狹長鳳眼,冷淡斜瞥,明明流光似水,卻偏生帶著一股令人能瞬間打寒顫的威壓與強勢。
陸雩看她都看得呆了。
這,這就是他的未婚妻?
季半夏蹙眉,「發什麼呆?趕緊把藥喝了,我們還要連夜趕驢車回去。」
說罷,把藥碗塞到陸雩手裡。
陸雩下意識捧起藥碗大口喝了起來,結果下一秒整張臉蛋就因為強烈的苦味皺成一團。
季半夏丟過來一粒蜜餞。
陸雩雙手一捧,接住了,然後撕開外頭包裹的一層糯米紙,將蜜餞含進嘴裡。
唔,好甜。
蜜餞果乾的甜味就像她身上自然的甘香一樣,轉眼便沖淡了湯藥的苦。
隨後,等吃完藥,不知道是不是沒睡醒,陸雩還是一整個恍惚的狀態。一切就跟做夢似的,他懵懵懂懂地聽這女子安排,與一堆貨物、乾柴和稻草被推上了一輛露天驢車,在鄉野間的泥濘土路中穿行。山路顛簸,一上一下,差點沒把他肚裡的藥汁又吐出來。
身前揮鞭趕路的粗布衣車夫,茫茫夜色下有別於現代的原始景色。
望著漫天稀稀拉拉的星光,此刻陸雩才終於有一種穿越了的實感。
他轉頭看了眼身側的女子,強忍著嘔吐,硬著頭皮開口問道:「半…半夏,小姐…姑娘,請問我們還有多久到?」他心想這樣稱呼她可以嗎?
季半夏掀起眼皮,涼薄語氣中含著一絲嘲諷:「這會不叫我娘子了?」
「娘子……」脫口而出時陸雩就後悔了。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大抵是為了緩解尷尬,機智地加上一句:「啊哈?」
季半夏:「……?」
第2章
陸雩從來沒有這麼尷尬過。他本就臉皮薄,不擅長與女孩講話。
當下,就差腳趾扣地了。
大概也看出來季半夏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他就閉上嘴,往旁邊挪了挪身子,繼續忍著不適。
其實陸雩也能理解。原主之前那樣對她,她討厭他是正常的。
季半夏:「約莫還有一個半時辰。」
「噢……好的,謝謝。」陸雩把頭埋進稻草里整個人像蝦弓一樣蜷縮了起來。
有一瞬間季半夏懷疑陸雩的腦子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回想起昨夜光怪陸離的夢境,銀稀月光下,他的眸色愈發幽深。
昨日,季半夏接到消息也是像今日般連夜匆匆趕驢車到承南縣。
他並不期待對方考中,但看著當時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似乎瀕死的少年,探了探他的鼻子,季半夏清楚地聽見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是的,他希望陸雩去死。
雖然從幼時就和陸雩一起長大,但季半夏實在厭惡這個孱弱、還總是用一種色眯眯眼神望著他的男性。膽小、**、無能、白痴,不學無術……除了一張還看得過去的皮囊,這個少年身上再無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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