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潔,不喜身上的血腥味。
李孝雨割完虎鞭,沉甸甸的拿在手裡。
他回頭看她,小聲問:「半……半夏姐,只要虎鞭嗎?」
「嗯,現在天色太晚了,我們先回家。」季半夏隨手將用過的帕巾扔在老虎屍體旁邊,道:「明天白日再來取虎皮,興許能賣些錢。」
「哦。」李孝雨乖乖照做。
他其實心裡有一萬個疑問,但眼下,一個都不敢問。
「對了。」季半夏像想起什麼,轉身道:「今日在林間發生的事,不要對陸雩說。」
李孝雨:「那這虎鞭……」
季半夏:「就說是羊鞭,拿回去給他煮湯喝。」
李孝雨:「……」瑟瑟發抖。
-
季半夏回到家就先換下了染血的髒衣衫,隨後進廚房處理虎鞭。
那大夫說要治好陸雩的陰陽體虛之症,須大補之物。
時今手頭有限,只能搞到虎鞭。他想等往後回宮,定要為陸雩尋來千年靈芝、人參,徹底根治其毛病。
李孝雨則呆坐在院子裡,呆若木雞。
今日的事,給他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陸雩還渾然未知地在書房溫書。
「陸郎,吃飯了。」季半夏喊道。
陸雩放下書,走出來。院中石桌上已放好了飯菜,兩葷兩素,以及一個湯。
「你們何時回來的?我都沒聽見。」他笑著拿了碗筷,深嗅一口氣,「好香啊。」
「先喝一碗湯。」季半夏給他打了滿滿一大碗。
陸雩看到那湯黑乎乎的形狀就有所預料,「又是羊鞭湯?」
季半夏:「嗯。」
李孝雨看著他們,一臉一言難盡。
不能浪費她的一片苦心。
陸雩捏著鼻子,強忍噁心一飲而盡。
怎麼今日味道似有些不同?不,還是跟從前一樣難喝。
季半夏遞過來一塊蜜餞。
陸雩趕緊塞入口中,嘴巴里那股苦澀的腥味這才減淡不少。
他深呼吸,坐在桌前開始用飯。
「下次你們不用再去山上采松針了,太危險。我下午聽大娘說附近山上真有老虎。我已經和樵夫商量好了,以後由他們采了松針送過來。」他道。
老虎?李孝雨心想大娘口中那隻老虎怕是已經死了。
季半夏頷首,「可。」
用畢飯,陸雩習慣性地端起碗筷去角落水池接水洗碗。
他剛蹲下,忽覺一陣氣血翻湧,頭暈腦熱,鼻腔中也有濕熱的液體流出……
滴,答。落在他的手背上。
陸雩定睛一看,竟發現那液體是鮮紅色的。
「血!陸哥你流鼻血了!」一旁的李孝雨大叫道。
「靠!」陸雩眼前一黑,直接昏迷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是在臥房的床上。
季半夏坐在他床邊,不時拿濕毛巾給他敷額頭。
「我這是……怎麼了?」他半撐著坐起身,神情茫然。
季半夏淡淡道:「可能是晚上喝湯吃太補。我已請陳大夫來看過,他說你是虛不受補,睡一覺出出汗就好了。」
「抱歉。」陸雩摸了摸鼻子,「讓你們擔心了。」
季半夏深深看了他一眼。
「是我該向你道歉才對。」
興許,他不該煮那碗虎鞭湯給陸雩喝。
但大夫告訴他,只要陸雩能挺過這一劫,身體就會好上不少。
此次大補起碼能給他續命三四年。
不過這些話季半夏並沒有對陸雩說。
他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他會治好他的病。
外面天色已亮。
陸雩起身伸了個懶腰,恍然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或許那羊鞭真的有用,我感覺身體有力了不少。」
季半夏:「既有用,今日繼續喝。」
陸雩:「還、還有啊?」
季半夏:「昨夜還剩下半碗。」
陸雩頓時苦瓜臉。
隨後季半夏和李孝雨去了一趟山中將老虎皮、虎膽等有用之物取下拿到了縣裡去換錢,回來繼續給陸雩熬湯。
陳大夫說此物太補,故給開了一個藥方子加在湯里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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