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宿發生的一切, 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腦海, 久久難以忘懷。
雖然痛,但那滋味卻是美妙的。
季半夏終於明白, 為何那些哥兒無論如何都想尋個丈夫, 甚至為此心甘情願承受壓榨。
緩解熱潮期的這份舒適……實在令人滿足到忍不出發出喟嘆。
……
次日陸雩醒來時, 佳人已不在身側。
仿佛昨夜不過是黃粱一夢。
他愣了一下,旋即一骨碌爬起身, 倉促尋了件外袍披在身上。
「半夏, 半夏!」他喊她的名字, 院裡卻無人回應。
青義從廚房鑽出來道:「陸少爺, 姑娘走了。」
「走了?!」陸雩怔愣在原地,「她去哪兒了?」
青義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
「陸少爺, 您可以去房間看看,姑娘說給您留了一封信。」
陸雩意識到不對, 立刻沖回臥房。
一眼就看到桌上被茶壺壓在底下, 擺著一封書信。
他顫抖著手打開看,薄薄的紙頁上寫著沾墨的擷秀字跡。
[因身世緣故,不得已回京。山高路遠他日再相見, 望君珍重。]
看完信的剎那,陸雩幾乎要昏過去。
他倒寧願這是假的。可信確實是季半夏寫的,她的字跡,他能一眼辨認出。
她的身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季半夏為何會突然拋下他一夜之間消失離開?
種種疑問盤亘在他腦海。
陸雩跌坐著往後退,心中一片亂麻。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青義道:「陸少爺,姑娘在臨走前讓我給您煮了醒酒湯。」
「進來吧。」陸雩捏了捏眉心。
青義把尚溫熱的一蠱湯放在桌上,正欲離開,陸雩忽然拉住他道:「半夏是什麼時候走的?」
「應該……是今晨吧,天未破曉時他便離開了。」青義有些吞吐。
陸雩又問:「她是獨自一人離開,還是有人接應?」
青義道:「門外有一架馬車,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
陸雩緊接著又追問青義、青耳是否知曉季半夏的身世消息,但他們都一問三不知。
想來也是。半夏鐵了心要悄然離開,兩個僕役,怎會知道她的隱秘。
陸雩長嘆一口氣,悵然若失。
心口好像空落落的,少了什麼。
青耳道:「我瞧姑娘可能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小姐。陸少爺,您也不用難過,等明年您中舉赴京,說不定就能見到她了。」
青義跟著點頭附和,「是啊,屆時少爺您功名在身,姑娘定然可以與您再續前緣。」
陸雩搖搖頭,「也罷。」
他只是覺得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混亂,迅速到讓他措手不及。
明明在昨日之前,一切還風平浪靜。
半夏還是屬於他的未婚妻。
可乍然之間,皇帝去世,今年科舉極有可能取消,在他前途未卜之時,她也離他而去……
青義心裡咯噔一下,忙道:「陸少爺,您不會是怪姑娘吧?」
陸雩道:「我不怪她。」
她的不告而別,他能理解。
如若她真的認親尋到了京城高門親屬,那她離開是正確的選擇。
至於她為何沒有跟他言說,陸雩也自動腦補了,多半是她有苦衷。
半夏前半生跟在他身邊過得太苦了。如果她能有更好的生活,她應當去追求。
陸雩只怪自己沒用,給不了她那麼好的條件。
不過他亦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高中,隨後一步步往上爬。
他要去到京市親自上門求娶她,讓她做自己的夫人,把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青義見陸雩眉宇之間似有愁苦,卻不像怨懟,這才鬆了口氣。
主君走前說了,讓他們注意,別讓陸雩恨上他。
雖然他們都一致覺得陸少爺不會,但凡事都怕萬一嘛!
青耳道:「少爺,快喝湯吧,姑娘的一片心意,一會湯涼了。」
「嗯。」陸雩三兩口就把湯吃完了,連同早點。
青義和青耳把盤盞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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