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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聽到皇帝淡淡道:「朕。」

長寧公主:「??」

有那麼一瞬間,長寧以為自己幻聽了。

但看皇兄的表情,又不像在開玩笑。

季半夏不咸不淡的語氣中暗含警告:「陸卿是朕的人,公主還是不必肖想了。世間好男兒多的是。」

……

五年後。

暮色將垂時,殿內的紅燭燃起第三輪。

陸雩正伏案批閱戶部呈上的奏章,忽覺腰間一沉——季半夏將下頜抵在他肩窩,龍涎香混著竹子體香絲絲縷縷纏繞上來。

「陛下明日便要立後,今夜還來折騰臣?」陸雩筆尖在宣紙上洇開墨痕,語氣裡帶著笑。

季半夏的手指已探入他衣襟,指尖摩挲著鎖骨處未愈的咬痕,語義不明:「反正立的後是你,提前洞房花燭罷了。」

又挑眉:「怎麼,陸卿不肯?

陸雩反手扣住帝王腕骨,將人壓在堆滿奏摺的案几上。硃砂御筆骨碌碌滾落地面,濺起的墨汁染污了天子明黃中衣。

「臣只是擔心......」陸雩俯身咬住季半夏耳垂,嘶啞著嗓子道:「明日大典,陛下可還站得穩?」

鎏金香爐騰起裊裊青煙,將糾纏的身影氤氳成模糊畫面。

陸雩自己也從未想過,他會成為季半夏的「皇后」。

如今他已登上攝政王的高位,朝廷之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與陛下間的關係。所謂皇后,大抵是季半夏跟群臣開的一個玩笑。

此刻長街盡頭的公主府內,長寧正對著妝匣發呆。前日皇兄送來的二十箱嫁妝堆滿庭院,其中竟有陸雩親筆題詩的玉骨紈扇。

為不負公主使命,她即將要遠嫁和親。

可這也是長寧自己願意的。

當年在得知皇上和陸郎的隱秘情事後,她就知道,自己把皇上得罪狠了。

她不如遠離京城,去另找出路。

而右相府中,柳如眉正將繡著比翼鳥的錦帕投入火盆。父親說邊關告急,陛下要御駕親征。她望著躍動的火苗輕笑,終於明白那日帝王頸間紅痕為何透著玉石俱焚的決絕——原來世間真有男子,寧舍萬里江山也要守著一人心。

五更鼓響,承天門緩緩洞開。百官驚見本該乘龍輦的帝王竟與陸雩共騎踏雪烏騅,十指相扣的掌心裡纏著殷紅綢帶。

「怕嗎?」季半夏在震耳欲聾的禮炮聲中偏頭問道。

陸雩替他扶正十二旒玉冕,指尖拂過昨夜自己留下的齒痕,淺笑道:「臣只擔心陛下明日上朝時,又要被言官參一本「色令智昏」。」

三日後大軍開拔時,京郊官道落滿棠梨花。陸雩一襲銀甲坐鎮中軍,望著輿圖上被硃砂圈出的要塞輕笑——那夜季半夏伏在他肩頭畫的戰略圖,竟與李孝雨密信中提及的布防不謀而合。

殘陽如血的那場決戰持續了七日七夜。興許是因為陛下御駕親征,戰士們跟打了雞血一樣,戰事連連告捷。

打了勝仗的那一夜,他們在搖曳的火光中接吻,嘗到彼此唇齒間的鐵鏽味。

史載,大周王朝,陛下與攝政王育有一子,兩人同性恩愛,餘生共白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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