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皺了皺眉,徐永琚眼尖瞧見了,他看向還沒走的印大夫,「印大夫以為呢?」
印大夫嘆氣,「自己最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麼狀況了,張氏身子本就虧空,若是再次在懷孕時被棍子打在肚子上,無法生育只是最輕的結果」。
「原來如此,看來這張氏反抗很大可能性就是因為感覺到了自己會因為這一棍子而死去,她忍了那麼多年才終於忍不下去了」,刑部尚書像是終於明白了一樣點了點頭,大理寺卿見狀沒忍住撇了撇嘴。
「便是出於自我保護,難道敲手不可以?敲腿不可以?敲背上不可以?一定要敲頭?本官看來這所謂的自我保護中也充斥了不少私人恩怨呢!」
刑部尚書還想說話就被徐永琚打斷,「大人說的是」,刑部尚書一臉驚訝地看著徐永琚,就聽他說,「所以說我覺得這自我保護,我覺得可以稱之為正當防衛。這正當防衛是有個限度的,在某個合理範圍內的防衛是有合法性的,咱們是應當去認同其合法性。但超出了這個防衛的範圍,超出了必要的限度而造成了重大的損害,那麼就應當承擔責任,只是應當減輕處罰」。
他不想在司法環境還沒有那麼清明的情況下貿然提出「特殊防衛」的概念,哪怕是在現代的法治社會對於所謂的正在進行行兇、殺人等嚴重危害人生安全的暴力犯罪都不好去界定,很容易有漏洞,更別說如今了。
萬一那些權貴或者某些人以特殊防衛為理由主張自己採取防衛行為造成對方死亡,不應當承擔責任的話,他得嘔死!
聽到徐永琚說減輕處罰大理寺卿還愣了一下,所以他沒想為這個張氏脫罪?發現這一點後他再站到公正的角度去看便覺得徐永琚說的似乎有點道理了。
「不僅是田氏,那李大柱人高馬大的,他在毆打張氏的過程中將家中打砸了一通,而且還掐了張氏的脖子,這足以看出李大柱是有殺害張氏的想法的。」
「在此情況下張氏躲到廚房去拿起柴刀砍向李大柱確實是出於自我保護,只是發生了意外,誰也沒想到這張氏竟然那麼准便將其割喉!」
「李大柱的傷害是有緊迫性的,張氏的防衛也是有必要性的,所以我認為此二人的死亡均應認定為正當防衛及防衛過當!」
府尹本以為今日就是陪「太子」玩耍呢,不成想這到場的二位大人竟然真的被說服了,他臉色一變,「殿下,兩位大人,可大晉律法規定的,地方做出判決後送至大理寺覆核,大理寺覆核無誤後便可按期行刑。如今大理寺早已對本案覆核過了,維持了原來的判處結果,如今再改判,難免不符合程序吧?」
在旁聽的常玉茹本來還以為這事兒出現了轉機正高興著,突然聽到府尹的話見他似有阻攔之意,常玉茹生氣了,沒忍住破口大罵,「哪有你這般做官的?你判了錯案,人家十二皇子為了查明真相翻案了你倒是百般阻攔!」
「翻案確實對你名聲不好,可你最初倒是好好審啊!如今倒出來裝模作樣了,難道你所謂的名聲比人家一條命還重要嗎?」
府尹黑著臉看向她,見是個年輕女子到底不想與她爭執,只是道,「凡事都講個程序講個規矩,律法規定如此,怎能隨意變動?」
「說的比唱的好聽,不如改日那梨園也別唱了,讓大人您去講兩句便是!」不少人撲哧笑出聲來,但看到府尹的臉色後又紛紛收斂,那可是大官,得罪不得的!
「你若是不同意最開始便不要讓十二皇子來審,如今審了你倒是話這麼多,難道說你最開始便覺得十二皇子審不出個一二三四來所以也沒當真?」
府尹氣得胸口生疼,自己不與她一個女人計較她倒是得寸進尺起來了!
他能如何?難道讓他去跟皇上說別讓你兒子玩了,趕緊滾回家吃奶去吧?
「朕瞧著這位姑娘所言甚是,古大人難不成以為十二此番什麼都查不出,只是為了走過場敷衍他也敷衍朕?」
聽到這聲音徐永琚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做什麼端莊的小大人了,他撒腿就往這邊跑了過來。
眾人聽著不對趕忙將位置讓了出來,就見徐永琚撲上來抱住他,「父皇你來看我啦!」
徐允政只聽到了後半截,但是不妨礙他滿心滿眼的驕傲!
「朕的麒麟兒今日在幹大事,朕怎能不來?」
他又朝十三招了招手讓他站到自己身後這才看向在場的另外三位高官,「古大人怎麼不說話了?」
府尹趕忙告罪,額頭上的冷汗滲到眼睛里生疼,可他根本不敢擦。
大理寺卿心裡卻鬆了口氣,幸好,幸好自己後來沒有與十二皇子對著幹,他心裡本來還對刑部尚書略有不滿,如今卻多了幾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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