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交上去那幅畫拿了一等獎,不過是國內的,還是沒有媽厲害。」
「嗯……我過得挺好的,前不久還跟相召南在畫展看了畫呢。」
畫展沒錯,看畫沒錯,他和相召南都在,也沒錯。
他也沒說謊。
只是習慣了報喜不報憂。
他拍拍屁股,從爸媽墳前站起來。
他爸媽也算是S市的傳奇人物,父親桑成乘著東風下海經商,靠房地產打拼出桑氏,幾乎是S市命脈一樣的人物,母親付喬安自身是學藝術鑑賞的,經營了幾個小眾品牌,後來和桑成一起擴張,國內外都各有不少資業。
只是可惜,桑也十四歲那年,因為城西那塊濕地,被人買兇製造車禍,付喬安當場身亡,桑成倖存,出院後花了兩年時間盯著把城西濕地的規劃、圖紙、融資做完,最後也走了。
父母雙亡那年,桑守安二十六歲,桑也十六歲。桑守安作主,把桑成和付喬安的骨灰合葬在了春城。
桑也叛逆了兩年,直到十八歲,確診信息素依賴症。
他俯身擦拭了下墓碑,最後撫摸了下碑上的兩個名字。
他剛一轉身,就聽見有人叮呤哐啷倒在地上,蹬著腿往後退,手上還拽著褲腰忙個不停。
那男的似乎看清楚了他人臉,沒再繼續嚇破膽似的往後退,反而大聲喊叫:「大半夜的你裝神弄鬼呢!」
桑也皺眉,好看的眉頭微微靠近,說了句噁心。
那人爬起來呸了一聲,回到車上開車跑了。
桑也環視了一下周圍,感覺得給爸媽這墳塋砌一堵牆才行防住這些沒素質的人。
春城是個小城,更何況這墳塋還在城外鄉下,也就是當初大哥說魂歸故里是他爸的遺願,否則桑也肯定不能同意把爸媽埋回鄉下。
他想找爸媽說說話,都得開兩個小時車。
大哥說有志者事竟成,兩個小時車程哪裡遠。
可要知道他十五六歲那會,桑成可是直接把付喬安的骨灰放進自己臥室里,那才叫近。
和爸媽說完話,他往姥姥家裡去。
桑成和付喬安都是春城人,住得近,認識得早,近水樓台先得月,早早結了婚,也早早離開人世。
姥姥沈音華這些年一直住在春城,不願意往外走,桑也和桑守安勸多少回都勸不動。
房子在鄉下,周圍都是姥姥自己種的蔬菜瓜果,大門鑰匙在窗戶縫裡,桑也輕車熟路地翻出來開了門。
夜深,他動作很輕,也沒開燈。
但是剛翻著冰箱,姥姥就下樓來了。
「小寶回來了?」
小寶是姥姥對他的暱稱,同理可得,他哥叫大寶。
據姥姥說,當年桑父桑母生桑也的時候,桑守安都十歲了,得知自己有了個新名字大寶,氣得好幾天不吃飯,說自己不要跟擦臉的一個名。
結果姥姥把粉麵團子的桑也放到他身上,被白白嫩嫩的糰子吧唧一口親在了臉上,氣得臉歪嘴斜的人立馬消氣,自學成才般抱著嬰兒晃動,嘴裡念著:「大寶就大寶吧。小寶你好,我是你哥。」
桑也合上冰箱門,「姥姥你怎麼下來了,我吵醒你了?」
沈音華已經快八十了,頭髮時常染,倒是看不出一點斑白。
「哪能啊,我躺在那床上,心裡怦怦跳,就有一個聲兒一直跟我講,你的乖孫回來看你了,我可不就趕緊下樓來看看,果然沒騙我。」
「小寶餓了?姥姥給你弄吃的。」
桑也抿了抿唇,被人惦記的感覺真好。
「好。下碗面吧,好久沒吃姥姥下的面了,很想念。」
「這面哪都能吃,有什麼想不想的。」姥姥嘴上這樣說著,手上動作卻利索,沒一會就燒開了水,把面下了。
桑也很認真地姥姥說:「不一樣,姥姥下的面有姥姥的味道,外人都做不出來。」
「那你常回來,我天天給你下面。」
「那怎麼不能是姥姥跟我一塊去S市呢。」
姥姥白了他一眼,「吃你的面去。」
端出來一碗清水面。
「辣椒,辣椒忘了。」
「不能忘,怎麼可能忘了,這不就來了。」姥姥從櫥櫃裡取出一個玻璃瓶,裡面是紅油的辣子,一打開瓶蓋,立馬有股香辣味傳出來。
姥姥剛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他立馬伸出兩根手指,「兩勺,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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