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也開了外放,所以相召南也聽得見。原本開外放只是怕相召南誤會他「私通」,結果陸醫生說完之後,相召南倒是回復起來了。
「讓他把報告寄到家裡。」
桑也哦了一聲,跟陸醫生轉述,「南哥說你直接把報告寄到家裡。」
陸醫生倒也不墨跡,爽快地答應了——當然爽快,桑家給他開了一個無法拒絕的薪酬。
掛完電話桑也就閉眼靠在靠背上。
「車怎麼刮蹭了。」
寂靜的車廂里,相召南的聲音響起。
桑也有些暈車,聽見那聲音從四面八方來,還以為是自己做了夢。
結果又聽見相召南重複,睜開眼就從後視鏡對上相召南那充滿不耐煩的長眸。
「嗯,出了點意外。」
「賠償了?」相召南右手一滑,方向盤流暢地轉動,帶動整輛車也轉向,「以後出事記得聯繫陳晦。」
桑也後腦勺抵在靠椅上,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髮絲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沒。是個外賣員,我看他也不容易,就沒讓他賠錢。」
似乎是怕自己這話說得太偽善,又補充:「反正也不是什麼大錢。」
相召南不說話了。不知道是專心開車,還是對他的做法感到費解。
桑也等了兩分鐘,又不受控地閉上了眼。
經常有人說暈車的人自己開車就不暈了,這話有幾分道理。桑也自己開車的時候不暈車,但是坐別人開的車,時間稍微長點,超過一小時,就開始有點迷糊了。
到小區的時候,桑也正閉著眼養神,緩解乘車的疲憊和暈車的難受。
車停下來,肩上驀地一重。
有雙手從他的毛衣衣領穿過,重重按壓在他的腺體上。
脆弱嬌嫩的腺體劇烈收縮起來。
桑也睜開眼,卻看見相召南的臉正在自己面前不足一拳的地方。
他呼吸一滯,胸腔里仿佛有數隻蝴蝶在撲騰,「南哥……」
相召南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停車庫裡更加幽微,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混沌。
「怎麼回事。」
聽著像關心,又像問責。
仿佛這個腺體的歸屬不是他桑也,而是相召南。
極具攻擊性的冰霜信息素在密閉的空間迅速擴散,引得他受傷的腺體分外活躍。
桑也睫羽抖了下,解釋道:「上午背了東西,腺體可能被背帶擦傷了。」他稍稍抬頭,「南哥,要……」
聞言,相召南驟然起身,濃烈的冰霜信息素霎時間減淡。
他說:「自己處理好,別再跟發情一樣到處散發信息素。」
桑也頓時渾身僵住。
……
按理說,只有腺體的中心部分才能釋放信息素,並且需要誘因,要麼是自身的情熱期,要麼是其他信息素的誘導。但信息素在腺體內畢竟是溶於血液,隨血液流動的,擦傷時難免有毛細血管內的信息素逸散出來。
桑也無法使用抑制劑,且這本身就並不是情熱期導致,只好自己在浴室里對著鏡子用濕毛巾輕輕擦拭,吸走在細小傷口積聚的信息素。
其實他自己並沒有聞到柑橘信息素的味道,但相召南和他契合度高,更易察覺,稍微釋放一點都能被聞到。
在浴室里處理了二十幾分鐘,才貼上創可貼,穿上浴袍。
桑也房間內的浴室沒有客廳浴室大,也沒有鏡子,所以他是在客廳浴室處理的。
從浴室出來,看見相召南坐在沙發上,正在看書。
一盞冷白色的壁燈灑下清涼的光輝,正好照亮了相召南半側臉。
「怎麼這麼久。」
桑也:「很久嗎?還好吧。有什麼事嗎?」
他看著相召南,對相召南的熟悉告訴他這個男人做不出無緣無故到春城接他、在客廳等他這種事,肯定有事情找他。
果然,他聽見相召南說:
「嬌氣。」
「明天中午跟我回我媽那邊吃飯。」
語氣不容置疑,全然不見商討之色。
桑也和他家的親人都不太熟絡,問:「我能不去嗎。」
「你覺得呢。」相召南反問。
好吧,桑也只好點頭。
一直都是這樣,相召南可以答應了又失約,他卻不能有拒絕的權利,就像他跑回春城卻只能在短暫的停留後又無法推諉地回到了華潤灣。
他需要考慮的太多,虧欠,負擔,和愛,都成了他忍氣吞聲的籌碼。
甚至覺得,如果有最讓人怒其不爭的獎項,他絕對能拿到比油畫更高等級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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