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張明打了個電話:「不用來接我了。」
這麼大的颱風, 這麼大的雨。
如果是別人, 桑也還會發個信息問候一下, 順便商量著取消見面。但是相召南, 他那麼精明會算計會權衡利弊的人難道不知道下雨了要往家裡跑的道理?
更何況桑也又沒有相召南的聯繫方式。
於是回到臥室,把手機往枕頭上一扔,蒙頭就睡。
雨天最適合睡覺。
……
從鴻業出來之後, 桑也在車庫等了半個小時桑守安才出來。
從桑守安口中他得知不僅相氏要投資,鴻業也搶著要投資,生怕晚了趕不上相氏的大船。
桑也倒也沒說什麼不為五斗米折腰的話,商人哪有嫌錢臭的?
比起這個,他更在意在會議室自己突然的應激。
於是第二天到新桑掛了個職後去了一趟醫院。
他推開掛著「陸讓簡」名字的門,跟陸醫生打了個招呼。
寒暄之後,他對陸醫生說:「這次來見你主要是想問問關於腺體移除手術的後遺症。」
陸醫生正襟危坐:「感知失調?」
桑也笑了下,「感知失調算一個,每次下雨天我都感到渾身的骨頭疼,但我其他部位其實並沒有受過傷,後來我才反應過來疼的是我殘缺的腺體,對吧?」
「不過我今天想說的不是這個。」
桑也坐在木椅上,往前挪了挪,「昨天,我見到了相召南,之後就出現了毫無徵兆的痙攣,渾身都在顫抖,我掐著他的胳膊,應該是掐出血了,很久才平緩下來。」
桑也回顧的神情並不輕鬆,在陸讓簡看來,那張好看的臉上出現了融雜著不解、掙扎、沉淪的複雜表情,令他不自覺想要進一步探究究竟發生了什麼。
陸讓簡問:「還有別的表現嗎?可以說得更具體一些。」
桑也淺棕色的雙目黯淡了。
「在我出現那樣的反應之前,他對我說抱歉。」
「只要他一表現出半點愧疚,懊悔,歉意——我就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情緒,控制不住身體。」桑也的聲音有些艱難,下巴似乎在微微顫抖,導致他的聲音都不如以往沉著。
「你有看見他胳膊出血嗎?」
「沒有。但我能感覺到。」
陸讓簡許久沒有說話,直到桑也抬起低垂的眸,他才從沉默中脫身出來。
「我有一個朋友是心理專業的,在市中院,嘴很嚴,你不妨找他聊聊。」
「我心理出問題了嗎?」
「不一定。可能只是情緒化,不用太擔心。」
雖然陸醫生嘴上說著不一定,但桑也心裡清楚,簡單的情緒化不會出現渾身痙攣不止、控制不住傷人的情況。
之後桑也便拿著寫著李醫生聯繫方式的名片回了家。
……
雨下得很大,像天邊破了口子,無窮無盡的雨傾盆而下,把S市灌滿,水泄不通。
桑也再醒來時,頭燙得能煎蛋。
老大犬吠不止,趴在床邊嗷嗷叫,邊叫還邊撓地。
但桑也雙腿疼得起不來,只伸手摸了下狗頭,「沒飯了嗎?不應該啊,我先前起床看你碗裡還有那麼多。」
「不能吃多了,當心吃撐了被醫生拎起來抖。」
老大見主人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還誤解自己,急得直轉圈。
不過桑也還是起來了。
他得下去吃個藥。
哆嗦著雙腿勉強走到樓梯口,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吃過藥了。
可能是止疼藥吃太多不起作用了,也可能是雨下太大身體的反應更劇烈,兩片藥效果不夠。
但桑也不敢再吃了。
他轉身又要回房間。
老大見他不繼續走了,叼著他的睡衣褲角往下面拽。
桑也被拽著下到一樓,最後停在座機邊上。
老大先是對著大門口方向叫了好幾聲,接著轉向座機,兩隻後腿站著,前爪扒拉著座機,嘴巴叼起話筒,往桑也身上放。
桑也接過電話,揣摩了一下。
「你想讓我打電話?」
「汪!」
「外面有人?」
「汪!」
「要我報警?」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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