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嘴巴張得能吞下雞蛋。
和之前桑家那套別墅不一樣, 凌星對海風府的格局一點也不熟悉,只是靠直覺判斷出桑也說的這話可能性不大。
「騙人的吧……」他小聲嘀咕,隨後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的境地,說話得客氣些,清了清嗓子道:「我跟老大住也行。」
「我剛都看見了,老大有個窩在你房間,起碼兩米大,再睡一個我綽綽有餘。」
「再說了,它一條狗睡得明白嗎它?」
「別讓老大聽見了,攆你出去。」
「脾氣這麼大?都是你慣的。」
桑也悶悶一笑,「樓上除了二樓靠樓梯的兩個房間,都是空的,你自己挑一個喜歡的住。」
「行。」凌星鬆了一口氣,「你待會有安排嗎?」
桑也嗯了一聲,「陸醫生要來實驗室這邊跟實驗員探討開發思路,我過去聽聽情況。」
「好吧,不打擾你了,我先上樓睡覺,困死我了一晚上沒睡。」
凌星打著呵欠就上樓去了。
等凌星從桑也的視野中消失,桑也便也站了起來。
別墅一樓正門口放了一扇衣冠鏡,桑也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色。
昨天阿姨告訴他臥室里沒有掛鍾,加上他回家後自己找了一圈,的確沒有發現掛鐘的蹤跡後,他便沒再聽見指針滴答滴答的響聲。
晚上難得睡了個安穩覺,今天起床臉色看起來的確好些了。
他到實驗室的時候,陸醫生和特聘的實驗員都已經到場。
開會的地方是一間四周圍著高透玻璃的會議室,陸醫生站在會議的長桌前,身後是放著腺體神經手繪圖的PPT。
桑也沒有打擾他們,輕聲地推開門,在最末尾的位置坐下。
陸讓簡看見他,和他對視一眼,禮貌地點了點頭,接著講述自己的思路。
「剛才我所說的這些以失敗告終的嘗試,無一不是以止痛為核心,輔以人工干擾免疫系統,神經系統和內分泌系統。」
「相當於在Omega剜除腺體之後用人為手段維持Omega的免疫、神經和內分泌水平。」
「但是——」陸讓簡買了個關子,頓了一頓,「既然患者Omega已經剜除了腺體,為什麼還要維持患者原有的分化身份?」
「去做這一項手術的人本就屈指可數,都是到無可退讓的地步的下下策,下不了手術台的占比極高。他們付出了這麼多代價,應該不是想要繼續當Omega,對吧?我們過去的思維被這個社會扭曲的認知綁架了。」
桑也打著來探察情況的目的來,卻聽得入了迷,這時陸讓簡一番換位思考如同在平靜的水面丟進去一顆石子,盪起漣漪。
他仿佛不會泅水的溺水者,被冰冷刺骨的水流覆沒了口腔,鼻子,還有眼睛,又突然被無形的力量捲起腰,帶出了水。
桑也不動聲色地平緩了下心情。
陸讓簡仍在闡述。
實驗員聽得專注。
桑也的目光從陸讓簡身上,悄然移向幾名特聘實驗員。
「以幻肢疼痛加感知錯位為案例,這一後遺症往往是富有神經纖維的腺體移除後神經系統缺位紊亂造成的。」
坐在最前面的實驗員若有所思地點頭,右手邊另一位實驗員微微皺眉,似乎在揣測陸讓簡下一步要提出的建議。
「針對這一情況,我目前的想法是幹細胞療法促進受損組織重生,再利用基因編輯對重生組織進行誘導分化。」
一位實驗員露出了質疑的神色。這和他前面所說的不是矛盾了?
桑也看向另幾位實驗員,只見他們紛紛沉默著,沒有打斷陸讓簡,但神色並不輕鬆信任。
陸讓簡繼續:「不是誘導分化出Omega腺體或者直接讓他們變成Alpha,目標腺體是Beta。」
「Beta的腺體和Alpha,Omega,都不一樣。神經纖維和分泌組織不必另兩類人少,但最關鍵的信息素部位,卻萎縮到不能發揮作用,換句話說,這是一個不會對相對性別產生依賴但身體各個系統又十分完善沒有任何缺陷的腺體。」
最初那個皺眉的實驗員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桑也的目光移向另外幾位實驗員,果然也在他們的臉上看見了不同程度的驚訝和理解。
桑也大體上聽明白了,但總歸不是專業人士,無法判斷這一想法可行性多大。
比其他,這些實驗員整天泡在研究當中,緊跟世界各國前端研究,對這一思路自然有相應判斷力。
所以桑也這次旁聽的重點,不是聽陸讓簡說了什麼,而是看,看這些實驗員的反應如何。
目前看來,應當是值得一試。
「思路沒問題,但誘導分化成Beta腺體,先不說只要Beta腺體難度有多大,光是誘導分化成腺體,就已經要求極高了,目前全世界也沒有完全成功的實驗記錄。」
「全世界沒有,但新桑可以有。」陸讓簡不卑不亢,「思路有了,還怕做不出成果來嗎?」
話雖如此,剛聽了一個頗為新穎的思路、臉上有些笑容的實驗員還是不免有些擔憂。
「如果能成功,新桑可以將這個項目前三年的收益全部作為分紅分發給大家。」桑也適時地開口。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這話一說出口,實驗員也不提難不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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