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召南說:「危機來臨時,全世界我最愛你。」
桑也心想,相召南一定是要死了。
否則怎麼會說出他愛他這種話?
救護車響著鈴停在了事發點,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抬著擔架停在桑也面前。
突然,一個醫生喊道:「這位先生,我想他應該還沒有死,不用急著幫他瞑目!」
桑也反應了許久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慢慢收回了手。
沒死啊。
難怪他幫相召南合眼都合不上。
「先把這個抬上去。擔架,再來一個擔架!這還有一個動不了的!」
桑也發現他們說的動不了的竟然是自己,似乎是賭氣般想要證明自己還能動,他努力站起來,結果根本使不上力,只能讓醫護人員把他抱起來,放上擔架。
這才意識到,他的力氣在猛打方向盤的時候,就已經耗盡了。
上了救護車,相召南昏迷了過去,而桑也也逐漸開始感到疼痛。
到醫院,相召南直接被送進手術室,桑也受傷較輕,多是外傷,由幾個護士幫他處理傷口。
他身上有多處擦傷,撞擊傷,但好在沒有傷到骨頭,處理了半個多小時後,便讓他去病房休息。
桑也不敢閉眼,他一閉上眼,眼前就是車禍時的畫面,那種拼盡渾身力氣做出反應最後全身無力的麻木感便會再次湧現。
護士張峰推開門,來登記信息。
他照例詢問信息,「名字?」
「……桑也。」
張峰猛地一抬頭。
臉上流露出愕然的神色。
他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你又把人捅了?」
桑也搖頭,「車禍。」
張峰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你把人撞了?」
桑也緩緩眨了眨眼,「也不是。」
張峰不知道是什麼神情,有點安心,又有點失望,嘴上念著「那就好」,但明顯不太信任。
離開時,桑也聽見他小聲嘀咕:「我溜個號看看新聞應該問題不大吧?」
說的新聞應該是他和相召南車禍的事情。
人走後,桑也安安靜靜坐在床上。
每當事故發生,他就會像個單純無辜的小孩一樣,說話,行事,都流露出一股稚氣,仿佛一瞬間回到了多年前。
直到陸讓簡推門進來,他才慢慢從孩童的氣質中蛻化出來。
陸讓簡主攻腺體疾病,車禍導致的外傷不在他工作範疇內,因此能得空來探望探望桑也,順便分享下一手情報。
「據說他雙腿粉碎性骨折,中度腦震盪,因為之前的腺體問題加上剛剛過去的易感期,大家都不敢給他上猛藥,只能……」陸讓簡說著也有些感同身受地幻痛,不自覺地皺眉和嘴角下拉。
雖然安全氣囊成功彈出來,但再堅韌的防護,也抵不過大貨車碾壓般的壓迫,相召南還留著一條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幸運了。
桑也垂下眼眸,又濃又密的睫羽灑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起他眼中的掙扎和痛楚。
「你感覺怎麼樣?」
「還好。」桑也低聲回復。
「沒事就好,我前腳剛走,就看到了你出車禍的新聞,嚇我一跳,早知道多留一會,唉。」
「不怪你。」
桑也抬頭望向門口的陸讓簡。
陸讓簡知道桑也不會怪他,但他良心不安,把話說開才能讓他稍稍安心些。
但是……
桑也說話怎麼一股子孩子味?像那種沒完全學會說話,只能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的小孩。
他眉心緊鎖,「你……沒失憶吧?」
「沒有。」
陸讓簡半信半疑。
又問候了幾句,他跟桑也道了別,回到自己的休息室,給李由打了個電話。
「……你說他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
「正常的,之前他和我做心理諮詢的時候我就套出了他的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當身邊人,嗯主要是相召南,表現出悔意,歉疚,都會引起他應激,像身體上的痙攣,和剛才你說的反應遲鈍,說話稚氣,都是他理性思維對自己的保護機制。」
「……正常?」
「正常。」
陸讓簡掛斷電話,思來想去,還是感到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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