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渡南原本的高傲在這樣靜默的氛圍中消散了些,他拿不準相召南這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究竟是故作鎮定、虛張聲勢還是坦然承認現實不願辯駁。
一想到相召南平時就拿這樣無視的態度對自己,到了現在,還這樣,相渡南就怒不可遏!
他猛地踹了相召南的輪椅一腳,硬生生讓輪椅轉了四十五度。
相召南穩住身形,長眸斜睨,一記冷冽的眼刀,讓相渡南咽了咽口水。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到底在裝什麼?!」相渡南氣得又踹了一腳床尾。
相召南才慢悠悠開口:「看來一場瘧疾,真是把你腦子燒壞了。」
相召南感染瘧疾後,雖然及時得到救治,還是傷到了大腦,回國四個多月,大半時間都在醫院。
好不容易痊癒了,立馬就跑過來耀武揚威,拿著一個沒弄清楚狀況的遺囑當虎符。
剛才相渡南提到桑也,相召南還心裡揪了一下,卻見他下一秒就急轉直下,談起了公司。
相召南:「我以為你在乎的是桑也,沒想到你只看得見公司。」
相渡南不可思議地笑了,仿佛聽見了什麼笑話。
「和公司比起來,一個Omega算得了什麼?」
當初要不是桑也和相召南有矛盾,能借著他倆的不和睦讓相召南煩心,他才懶得搭理桑也。
相召南聞言,面色陰沉,片刻後似乎又有些高興,勾唇,「你知道當時相民為什麼臨時改遺囑嗎?」
「還能因為什麼,不就是你拿爸爸性命作要挾——」
相召南打斷他,「是因為相民得知自己一心想要培養的小兒子,你,被我騙去N市,屁顛屁顛的,毫無懷疑,氣得一蹶不振,馬上要死了。知道你是個蠢貨,怕公司真落在你手上,熬不了兩年就垮杆,才不得不改了遺囑。」
他這話半真半假。
相民的確是怕公司被相渡南敗光不假,但也並非完全沒給他機會,附加條件里清楚寫著如果相渡南未來任何時間做出了實績,經董事會評議,隨時都能拿迴轉移給相召南的股份。
但相召南不會說,這個條件相渡南什麼時候發現,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等相渡南發現了,什麼時候能做出實績——絕無可能。
不用說相召南動動手指就能把相渡南摁死在市場上,單就看相民死後被他清洗掉的那些老頑固,他也達不成條件。
「怎麼可能!」相渡南瞪大了眼,「你在騙我!」
相召南只是給他手機隔空投送了個視頻。
視頻是相民在病房裡口述修改遺囑。
「我名下股份,百分之四十由相召南繼承,其餘由渡南繼承,相召南仍舊掛職執行總裁。」
半晌,傳出相召南的聲音。
「你憑什麼覺得這點股份就能把我拴在相氏。」
相民此前一天剛犯病一次,這時雙目已經渾濁,沉默了片刻後,加碼:「百分之六十。」
相召南不說話。
之前他在相氏掛職,但一直沒什麼股份,做事還要看相民和那群老不死的臉色,其他公司有人看在眼裡,明里暗裡暗示他幾次,如果在相氏工作得不如意,可以隨時跳槽。
這些事情他都沒有瞞著相民,相民自然清楚他這話的含金量。
僵持。
「六十五……」相民蒼老的聲音從視頻傳出。
「八十。」
「你!得寸進尺,咳咳!」
「少一個點都不行。」
相氏作為一家上市公司,即使是相民一手創立,他本人也沒有絕對控股。
但相召南算過,如果能拿到相民所有股份的百分之七十八,就能在公司事務中有絕對的權威。
「恆祥資業上周剛聯繫我。」
相民最後還是低頭了。
「八十,八十,但是……」
視頻到此為止,相民最後兩個字並不清晰,像是視頻卡頓。卡出來的電音,並沒有被相渡南注意到。
視頻里,病床周圍站著五六個醫生護士,相渡南看著畫面,知道沒辦法在遺囑的合法性上做文章,猛地一攥拳,把手機砸了出去。
「老糊塗。」相渡南咬牙咒罵相民。
相召南冷冷一瞥。
有人處在他人千般考量之中,卻毫不知足。
「當初要不是你設局把我調到外市,不可能讓你計謀得逞!」相渡南切齒,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捶胸頓足。
「嗯,是我。」
「你你你——」相渡南更氣了,他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突然頓住腳步,轉身面向相召南,露出心曠神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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