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跑,邊喊著桑也的名字。
可惜春城太大了。
說是個小城,實際面積並不小,而且多山,除了城中心有塊稍稍平坦些的平原,四面八方都是山丘,春雨過後,山林里該抽條的抽條,該發芽的發芽,一眼望去,滿眼綠色,連頭頂都被密林覆蓋著,令人完全辨別不了方向。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桑也可能被帶到哪裡去了!
只能像無頭蒼蠅般亂找。
直到他在山上碰到一個掃墓回來的鄰居,說是看見一個陌生人背著個人,往山里走,還以為是有人摔了跤傷了腳。
才把目標確定在山裡。
警方派了一支小隊,七八個人,還有一架春城這個小地方派出所僅有的一架無人機。
然而無人機在山裡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警車的聲音引來了周圍為數不多鄰居的注意,得知情況後也紛紛加入了搜尋隊伍。
然而人力式微,在浩蕩的林海里,顯得那樣無能為力。
兩個多小時後,相召南和楚方明前後腳到了春城。
這時桑守安和其他人已經深入山林,不能讓人走回頭路,他們兩個也只好單獨進山尋找。
楚方明看見相召南還杵著拐杖,跟他說把狗放進去找就行,他自己就別進去了,免得進去了出不來,結果人家根本不聽,楚方明也懶得費口舌多做勸解。
老大剛一解開繩索,立馬朝著山中跑去,似乎知道他的任務所在。
楚方明和相召南兩個人都跟不上,遠遠落在了後面。
後來眼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楚方明也加快了腳程,把走路費力的相召南拋之腦後。
這一找,就從白天找到了黑夜。
晚上十一點,楚方明安慰桑守安,先喝口水休息休息,一定能找到的。
桑守安一拳錘在身邊的樹幹上,手背瞬間破了口,血漬掛在樹幹上。
「耶耶的止痛藥,」他喊了十幾個小時,嗓子已經沙啞,「還在車上。」
要不是相召南調了周圍所有監控,他都要懷疑桑也已經被轉移出去了。
突然,一陣犬吠,讓在場所有人瞬間回頭!
第74章
香瓜藤淅淅瀝瀝滴著雨水, 桑也打著傘彎腰,不太方便,乾脆把傘放在一邊, 想著長痛不如短痛, 一鼓作氣多摘一點直接走人。
一共摘了十幾簇, 他細緻地把麥冬根上的泥抖掉, 然後疊在一起,準備拿傘。
結果他一轉身, 就有一張灰色的毛巾出現在他面前, 捂著他的口鼻!
「你——唔!」
桑也第一時間就想要閉氣,然而還是不受控制地吸入了一些粉。
那粉末似乎是固態鎮定劑或者鬆弛劑研磨而成, 瞬間讓桑也感到自己身體裡的力量開始消失。
無力感從他的大腦, 喉嚨,傳到手臂, 雙腿, 連腳趾抓地的力氣都沒有。
在他面前的人帶著口罩,眼睛死死盯著桑也,直到十秒鐘過後, 桑也的眼神開始渙散,他才收了毛巾, 把人抱在懷裡, 摘下口罩。
「又見面了, 寶寶。」他對著桑也的耳朵輕聲說。
齊橘。
桑也心中暗暗念了他的名字。
「你做什麼……」他有氣無力, 想要質問, 卻拿不出氣勢。
齊橘沒有回覆他,只是扶著他的肩,強行把人攜走。
桑也自然不肯走, 可他身上無力,雙腿只能隨著上身傾斜的角度自然的甩過去。
一瞬間仿佛回到了青年時代,在學校跑一公里的測試,跑到後面,雙腿肌肉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大腦也混沌一片,堅持跑完完全靠雙腿自然的律動。
從香瓜地里出來,穿過一條柏油馬路,進入滿是高樹的山。
這時齊橘沒法再帶著桑也走,他一手扶著桑也不讓人摔倒,一手壓在他的大腿上,自己站在人前,彎腰,讓桑也順勢壓在自己背上,然後將他背起來。
桑也的右腿輕輕踹了一腳,沒落在實處。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只能艱難地發出一點聲音:「放開……」
他看見,再往裡走,就是深山。
一旦進去,大哥恐怕很難找到他。
小時候他和春城的孩子們玩捉迷藏,怕他們用手錶找到自己,把手錶丟在家裡,自己跑到山中。
結果累了走不出來,直接找了個草垛睡覺。
那天晚上家裡徹夜未眠,除了本就在春城的姥姥,還有從S市臨時趕回來的爸媽,帶著左鄰右舍,齊刷刷打著手電筒在山裡找他。
然後半夜十二點在草垛上看見睡著被吵醒還揉著眼睛的桑也。
雖然當時大家都很慶幸沒有出什麼意外,臉上的表情也很愉悅,但桑也還清楚記得,深藏在喜悅的眼神下的恐懼。
小小的他只覺得好玩,大人們卻清楚,一座山能吞滅一個人。
之前李叔所說的,在他家墳墓前踱步的Omega,原來是齊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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