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也仍是不說話。
相召南語氣變得急促,他害怕,恐懼,乃至渾身戰慄。
「沒有人比我更合適,無論是生理疏解,還是其他方面的支持,桑也,我都能給你,我全都可以給你。」
桑也輕輕笑了一下,像風颳過,幾不可聞。
「只有你嗎?別人,不可以嗎?」
圈住自己的手臂瞬間收攏,又緩緩釋開。
「別人?誰?」相召南搜刮記憶,開始尋找可疑對象,「沈惟岸嗎?」
他看著桑也的眉眼,只見對方細微地點了一下頭。
相召南幾乎是崩潰地捧著他的臉。
「不可以,他不可以!」隨後鎮定下來,「你以為他多純情麼?手機里單獨一個私密相冊存放你的ai裸照的純情?」
桑也頓時握拳,「你說什麼?」
「別害怕,別害怕,出事之後我就遠程幫你把所有照片刪掉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了。」他輕柔地拂過桑也額角被薄汗沁濕的碎發。
桑也止不住地顫。
沈惟岸!
「選我吧,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的心,我的命,都是你的……」
相召南望著桑也,那雙長眸里布滿了黑霧,潛藏的情慾暗自涌動。
明明他已經放過桑也了,是桑也自己找上門來的。
他從桑也身上摸過去,找到他的手,幫他把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微微仰頭,把生命的源頭暴露給桑也,以示忠誠。
「這樣,能讓你感到安全嗎?」
桑也目光落在那手與頸的陰影下,仿佛看見了那間病房,那道樓梯,似曾相識的畫面歷歷在目。
「我可以哭嗎?相召南。給我帶來那麼多傷害的人是你,又作出臣服姿態極盡所能要我感到安全的人也是你,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沒等相召南回復,又自問自答道:
「我不該在你面前哭的。」
「沒有什麼該不該,想哭就哭吧。」相召南指尖撫過桑也薄薄的眼皮,又濕又熱。
但桑也沒有哭。
相召南心臟驟停了一下。
「別考慮理性的結果了,考慮考慮你這兒吧。」
相召南已經為理性付出過最深的代價了,他深知理智的缺陷。
他將大掌貼在桑也的左胸口,感受那裡面生生不息的跳動,卻隔著衣料碰到了一條蜿蜒的疤。
桑也沒哭,只是從相召南手中抽回手,緩緩道:「楚大哥說,如果不是我家對我的教養方式出了問題,我不會和你有那麼多的糾纏。」
他望著跑道中間,目光落不到實處。
「但你就是有了。這不正好印證,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相召南生怕桑也說出不要他的話。
桑也只輕飄飄掃了一眼相召南,又移開目光。
「相召南,我問了很多人,聽了很多話,可我還是找不到正確答案。」
相召南握著桑也的肩頭,讓他看向自己,「因為他們都是正常人,而我們,是兩個瘋子。」
桑也笑起來。
從胸腔內傳出來悶悶的笑聲,震顫傳到車上,傳到地面上,仿佛天地都在為他們動容。
「我想你死,又怕你死了,我的怨憤無處宣洩。」
未被表達的情緒不會消失。
反正相召南早已見過他最醜陋、最難堪的模樣,有對他的宣洩甘之如飴。
「遇見你,我才知道愛與恨可以共存。」
桑也不得不承認。
他是愛相召南的。
傷害他的人那麼多,只有相召南,讓他恨到了現在。
恨到一提及他就心臟抽痛,一見到他就呼吸凝滯。
沒有愛,哪有這麼長久的恨啊。
他曾經說相召南只是不甘心而已。
其實,最不甘心的是他自己啊。
他怎麼能甘心?
付出了那麼多,遭遇了那麼多,痛苦了那麼多,卻還是得不到!
怎麼能甘心!
他怪異地笑著,像深林里的巫師,神秘而詭譎。
「就讓我們兩個神經病相互折磨吧……你把我變成這樣,你一輩子都該被我折磨。」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一個擁抱。
等相召南將他攬入懷裡,桑也突然低頭,一口咬在了相召南的腺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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