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他的記憶中,顧深還得知,先皇之死與這攝政王脫不了干係,藩王造反亦是受他挑撥,至於皇后為何做出這般引狼入室之事,也是受了這人蠱惑。
雖說封一個異姓王爺為攝政王太過不可思議,可當初這身體原主一舉平定叛亂,拯救謝氏王朝於危難之中,眾人都覺得他若有野心,大可自立為王,而他既然沒有如此,便是忠心可鑑。故而當年的皇后,也就是當今太后提出封其為攝政王時,朝中反對之聲甚至都沒有幾個。
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位無心皇位的北陽王世子,在涉政之後卻恍如變了個人,他大肆蠶食皇室政權與各路官員勢力,使整個天焱國幾乎成了他的一言堂,稍有違逆者,輕則被他廢官職處重刑,重責抄家問斬,他暴虐而嗜血,殘忍冷酷,死在其手下的人命不計其數,一時朝中百官人人自危,皇城烏煙瘴氣,新皇幾乎成了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當年的北陽王是否真是先皇害死的,其實多半是這位攝政王的猜測,可他卻因此而做出了這麼多事情,也真是瘋狂的可以。
「王爺……」少年見他面色幾經變換,心中便忍不住的害怕,咬了咬牙,壯著膽子說,「王爺您等一等,其音這就去尋大夫來。」
顧深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就看到少年單薄的肩膀在顫抖,「你在害怕?」
陸其音聽見這沒有溫度的話語,身子顫的更厲害了,嘴上卻連連否認:「沒,沒有。」
「頭抬起來。」顧深也不戳破他,只是心中卻有些無奈,這身體的原主人只怕真的是惡名甚高,不然這人怎麼對著自己這麼個坐起身子都無力的人嚇成這樣呢?
陸其音連猶豫都不敢,立馬抬起了頭,然後就看到顧深單手抵著下巴,微蹙眉頭看著自己,他以為是自己惹顧深哪裡不悅了,心中愈發惶恐起來,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模樣倒是生的不錯,只是這膽子也太小了,顧深看了他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趣,便揮了揮手,淡淡道:「出去。」
「……是,王爺。」陸其音有一瞬間的錯愕,繼而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顧深行了個禮,連退三步方朝著外面走去。
「慢著。」
陸其音身子一頓,後背有些發涼,但轉身的時候,仍強自維持著鎮定:「王爺,您還有何吩咐?」
顧深淡淡道:「本王要休息,讓任何人都別來打擾。」
「是。」陸其音狠狠鬆了口氣。其實也不怪他會這般膽戰心驚,都說伴君如伴虎,但在天焱人心中,任何豺狼虎豹都不及這攝政王一人可怕,陸其音是一月前入的王府,期間曾被攝政王召去侍過兩次寢,雖沒同王爺說上幾句話,可光是那兩回床事上,他就充分見識了這位攝政王的可怕之處,偏巧就因為這兩次侍寢,王爺對自己表現出了興趣,以至在王爺受傷這段時間,管家還特意讓他到塌前服侍。
顧深方才還奇怪怎麼堂堂一個王爺,屋裡就這麼一個人伺候,這會兒陸其音打開屋門,他才發現屋外站了許多人,後院的各位主子,丫鬟、侍衛以及家丁林林總總站了半個院子,卻沒一個敢靠近屋子的。
別問他為什麼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因為這都是這具身體留給他的記憶。
顧深靠著床頭坐了一會兒,身上的傷口便疼的厲害,只好又扶著床榻躺下來,許是這身體虛耗過大,片刻他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在末世那樣危險的地方,若是沒有強大的精神力,是無法生存下去的,是以顧深對於危險的感知也極為靈敏,當他感覺到一股殺氣緩緩靠近時,猛然睜開了雙眼。
昏暗中,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刃閃電般朝著他的胸膛直刺而來,顧深心下一凜,憑藉著身體的本能朝一旁翻滾,在躲開利器的同時,右手毫不猶豫的劈了出去。
渾身被黑衣包裹嚴實的刺客被他這一掌擊飛,跌落時撞在房內圓桌上,一時間桌椅傾倒,酒器茶具稀里嘩啦落了一地。
顧深有些訝然的看著倒在房中口吐鮮血的黑衣人,沒想到這句身體的實力竟這般強悍,他記得前一次醒來的時候還渾身無力,甚至連摞動一下身子都困難,這才過去多久,隨意的一掌就能將人打個半死?
感受著體內涌動的真氣,顧深飛快的搜索了一下記憶,然後運起原主時常修煉的一套功法,果然感覺體內躁動的氣息漸漸平靜下來。
屋外守門的侍衛聽見動靜急忙推門進來,看到屋內這一片狼藉,為首的男人頓時變了面色,當即厲聲喝道:「將此人拿下。」
身後幾個侍衛立即上前,將長劍架在那刺客脖子上,為守男子又吩咐幾個侍衛查看周遭可還有殘餘,繼而轉身走到床前單膝跪下:「屬下失職,看守不利,還請王爺責罰。」
顧深打量他一眼,腦海里立馬閃出這個人的信息。此人名叫魏允城,是原身的心腹,王府侍衛總管,難得對他忠心的人。
「起來吧,下不為例。」
「……是。」魏允城見他沒有追究的意思,眼中有一瞬間的錯愕,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抬頭時卻看見顧深雪白的中衣上浸染了鮮紅,「王爺,您的傷口裂開了,屬下去請大夫來。」
顧深低頭,不由皺了皺眉,方才情急之下出手沒個輕重,這身體上的傷口似乎很嚴重,現在裂開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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