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說自己真沒想上中州侯這條船,實際上現在也沒上,可他的事,為什麼要跟別人解釋?
不過這位中州侯……真是他沒想到的風格。
高調是因為自信,自信是因為,確定能夠掌控局面——很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人。
可……
「你就不怕別人行刺?」他不信蕭無咎沒想到,完事後低聲提醒,「紙包不住火,外面早晚會知道。」
蕭無咎:「我怕他們不來。」
更招搖,更猖狂。
祝卿安:……
所以一切都是故意的?不管是嚇唬呂興,還是身份的假裝和暴露,什麼時候暴露,全是計劃好的局。
祝卿安甚至想,蕭無咎這樣把所有焦點聚集到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意利好外面的中州軍?比如讓手下們趁此時機,再拿下一城什麼。
兵書三十六計里,就有一招瞞天過海,其本真要點就是——
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外。
「真正的秘密,其實潛藏在公開的事物里?」
這下蕭無咎訝異了,停下腳步,目光在他臉上審視片刻,忽的笑了:「小孩,太驚艷,可是會叫人不捨得放手的。」
祝卿安猛搖頭:「我不懂兵法,只是看你很懂……」
他真的只是看過這三十六計的名字而已,要不是蕭無咎的運用路數,他還琢磨不出裡面的味道,他哪懂兵法,他對這兩個字一竅不通!
蕭無咎眼神意味深長:「我有說是兵法?」
祝卿安:……
他是不是被套路了?
壓力太大,他感覺胃有點疼。
蕭無咎卻已經轉身:「收隊,吃飯!」
白子垣不明所以:「不是該先收拾殘局,劃片分責……」
「餓了,」蕭無咎問,「你不餓?」
白子垣表情瞬間嚴肅,擲地有聲:「餓!」
吃飯怎麼可以不積極!他正長身體呢,隨處大小餓的!
祝卿安……當然是笑眯眯跟上,這都打贏控制住場面了,總能吃頓好的了吧!
……
清晨,公孫文康家。
昏睡在床的公孫靜醒來,一把抱住床頭的小姑娘:「年年……娘的年年!」
年年被抱的有點疼,但沒掙開,小手拍著女人的背:「娘親不怕啦!年年回來了,藥藥那麼苦,娘親要乖一點,快點好起來哦。」
女兒依戀,母親心疼,母女倆最後都沒忍住,抱頭大哭,只是不再那麼悲慟,更多的是歡喜,是慶幸,是釋放。
門外,老管家陪著老爺夫人一塊跑,邊跑邊迅速稟報——
「……小小姐才不是死了,是丟了!現在回來了!回來哪都沒去,就守著姑娘,這母女連心,姑娘可不就醒了?老奴早早尋大夫守著,第一時間捏了脈,說姑娘大喜大悲,身體要養一養,吃幾劑藥,但不會有事了!老爺夫人,咱們家團圓了!」
「好好好,否極泰來……」
「年年呢,年年在哪,外祖母瞧瞧……」公孫夫人推門進房間,見女兒對她笑,趕緊把小姑娘抱過來看,上上下下檢查一遍,見真的沒事,會甜甜笑,會喊人,身上有溫度……
「是我的年年啊……年年啊……」
她也沒忍住,又抱住女兒,祖孫三代一起哭。
這些日子的難,失而復得的喜,連公孫文康都沒忍住,眼眶濕潤。
他站在老妻身邊,聽外孫女說這幾日遭遇,幫她的人……小孩表達沒那麼準確,很多場景模糊,比如她嘴裡好看的小哥哥,聽不出像誰,但那個大哥哥,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他把老管家拉到門邊,眼角低垂:「你方才說的丟,是怎麼回事?」
老管家立刻壓低聲音:「是姑爺……」
公孫文康夫妻恩愛,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公孫靜,公孫靜小時候身體不好,吃了很多藥調養,二十才出嫁,嫁人後生產遭了大罪,生下年年後再不能生,因公孫文康名聲,姑爺齊立軒不敢多言,但公孫文康和公孫靜都是明理之人,並未因自家家風,就要求別人也一樣做,沒有阻止齊立軒納妾延續香火。
可誰知齊立軒是個會演的,外頭有外室私,家中得寵的姨娘也得了庶子,他心還大,想把最疼愛的庶子記到公孫靜名下,成為嫡子。
公孫靜沒立刻答應,她知道齊立軒花心,今天疼這個明天疼那個,她定下,他再改了主意,日後很麻煩,就說考慮考慮,結果齊立軒記恨上了,認為公孫靜心裡沒他這個丈夫,日日總繞著女兒轉,女兒只是個丫頭,早晚要送給別人的,有什麼用?他覺得只要把年年處理掉,公孫靜傷心過後,會想要晚輩的情感慰藉,就會答應他記庶子到名下了。
於是十日前,他說帶年年出去玩,其實早就找好了兇險地方,哄年年自己在那裡玩一會,他直接消失,不回去,那裡有深河深井,天黑了還會有野狗尋肉吃,一個六歲的小姑娘,不可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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