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小心托起這隻胳膊,小心幫他放回,再小心翼翼下床,整個過程大氣都不敢喘。
完全沒發現他關門離開的同時,床上人睜開了眼睛,眼底哪有半點睡意?
一出門果不其然,立刻遇到了田予。
「對不起,說好要照顧弟弟,結果不小心飲醉了,侯爺與你有恩,不好相辭,下次哥哥一定注意,再不會如此,」田予熱情的朝祝卿安走過來,關心打量,「你往常就粘人,晚上沒人陪處就睡不著,昨晚睡得可還好?」
祝卿安躲開他的手:「你呢,睡的好麼?」
田予有幾分落寞:「我其實知道的,你離魂症醒來的時候最為重要,我從未想離開你,很想你醒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奈何時機不予,偏偏在那個時候遇到了山賊……其實看到你有新朋友,新朋友這麼關照你,哥哥很高興的,你對哥哥不熟悉,我們慢慢來可好?我相信,你終會想起來的。」
祝卿安看到他整齊裝束:「你這是?」
田予微笑:「我說想替你報恩侯爺,並非空話,無奈身無長物,置辦不出體面謝禮,這一路上聽聞中州侯驍勇善戰,又愛民如子,中州一片和樂,我便想支個攤子,為百姓義診看病,侯爺應該會開懷?」
「正好昨日自長街行來,看到集市熱鬧很大,人聚者眾,難免有點踩踏擦傷,便想去那裡,你可要同我一起去? 」
祝卿安當然是要看熱鬧的,深深看了田予一眼,並未拒絕:「好啊。」
房間裡蕭無咎竟也沒攔,只讓人跟著……
順便看看,這鈴醫有幾分真本事。
田予真的去支了個醫攤,認診把脈,給人看病,如果是剛好疑難雜症,他的醫筐里有藥,當場贈送,如果不是,他手中沒藥,那就開了方子,讓人去藥店裡自己抓。
他很細心,笑容溫煦,長得不錯,又極知禮,連給年紀大些的婦人看病,都極盡禮數,很難不讓人印象好。
慢慢的,越來越多人誇他,說他是個好後生,有手藝,心地又好……就是面生,像是新來的,正好台上今天有大熱鬧,你這麼出挑,要不要也上去比一比?
「我就不用了,」他笑著看了祝卿安一眼,似有些害羞,「我已經有婚約了,弟弟就在這裡。」
祝卿安:……
他快速掃視四周,還好,蕭無咎不在。
當然,他也不只只看台上熱鬧,還會偶爾和田予聊幾天,輕描淡寫問起過往經歷,比如醫術好像不錯,怎麼學的,同誰學的,一直都會麼?
「弟弟又想不起來了?」田予倒很耐心,他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你五歲時來到我家,軟軟糯糯,可愛極了,就是生了病,眼睛裡一點光彩都沒有,我喜歡你,想照顧你麼,就想試試看能不能治好你,於是到處尋醫師想拜,奈何我們的村子太小太偏遠,沒什麼太有名的大夫,後來父母又去世了,我便帶著你走出來,想著能學多少學多少,碰到醫者就會請教,一直到今日……弟弟你呢?我聽大家都叫你小先生,你什麼時候學的命理?怎麼就突然會了,莫不是遇到了仙人點撥?」
祝卿安:「我也不知道,甦醒就會了,可能真的遇到仙人點撥了? 」
田予竟然信了:「那還真是有大機緣!」
他們這邊在聊天,蕭無咎很快得到了消息。
醫術是真的,只是路子比較雜,看不出師承,且擅用毒物,以毒攻毒?
醫家也是有門派的,不乏古怪傳承,禹城在最南邊,終年濕熱,毒蟲毒草都頗多,田予會懂這些,會利用,也很符合他的自述經歷。
就是這種刻意的散發『我很好,很優秀,快點多看看我』的姿態,像是在隨時隨地都在勾引祝卿安。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蕭無咎指節叩在桌面。
「可你好像等不了了?」謝盤寬坐在長案那邊處理公文,都察覺到了他的焦躁,「要不要去看看?」
蕭無咎冷淡拒絕:「他又不是小孩子,哪需別人時時看著。」
可惜拒絕完不到一刻鐘,他就站了起來。
「城外戰報你盯著,有加急旗信立刻著人告知我,我叔叔這兩日必動,你通知吳宿注意,若有異動,也即刻過來報我知曉!」
「行,主公去吧,記得看好自家小孩,別叫人拐了去。」謝盤寬一點都不意外,埋頭公文,頭都沒抬。
集市高台上,進行到趣味問答環節。
比如休沐時你選擇出去打馬球,還是跟朋友喝酒;你覺得女子打扮適合珠釵還是簪花;如果你出去玩的路上遇到漂亮溫柔的姑娘,姑娘想同你互通姓名交朋友,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如果和妻子吵架,妻子要回娘家怎麼辦?
問題五花八門,高情商風流公子小奶狗們的答案也讓人嘆為觀止。
「什麼玩馬球還是喝酒,當然是在家裡陪未來妻子!她平日辛苦操勞,我有空了為什麼要去應酬別人,而不是心疼她!」
「什麼珠釵還是簪花,我將來的妻子喜歡什麼,什麼就最適合最好看!」
「待我成了親,出門玩必然帶妻子一起,哪會有別的姑娘想問我姓名?」
「什麼吵架,不存在的,我根本捨不得和未來妻子吵架,我的妻,說什麼都是對的!」
慢慢的,大家掌握到了嘴甜的套路,宛然打開新世界大門,一個比一個能說,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田予一邊替人診脈看病,一邊看著高台上男子為博女人關心,使盡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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