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盤寬也回來了,懶的走路,運著輕功,從屋頂房檐輕躍,跳到他面前,捧著一捧果子:「怎麼跑這麼遠,不在房間等我?」
祝卿安:「無聊嘛,果子摘到了?」
謝盤寬:「我用山泉水洗過了,快嘗嘗好不好吃!」
小老虎跳著搶了一顆,嚼了兩下,不喜歡,呸一聲吐出來。
不是肉的,它都不喜歡。
祝卿安倒是眼睛一亮:「好吃!」
「那當……」謝盤寬卻突然嗅到了不一樣的淡香,迅速警惕看向四外,「有人來過了?」
「嗯,已經走了。」
祝卿安沒瞞他,把事情說了一遍,給他看帖子:「這個逍遙宴,寬寬可知道?」
謝盤寬當然知道,他可太認識了:「萬花閣的?」
他都忘了立刻給下面人訓話,加強警戒,一雙眸子泛起桃花,意味深長:「蕭無咎知不知道,安安你……得了那邊的花魁青睞?」
……
知野回去的路上,把特遣團副使呂興殺了。
因為他知道的太多。
腦子太活,又不為己用,很容易壞事。
至於理由……蕭無咎不是給了不錯的?
九年前夷狄入侵,到處都有危,到處都有背叛內奸,南朝查出來幾個,不是很正常?
當年的事,南朝本就不無辜,現在栽到這個人頭上,那沒露出水面的,只會感謝他,幫他把這把件事做實,至於麻煩……他知野何曾怕過麻煩?
一路夏風相隨,慢慢的,走過不毛之地,漸近南朝,到了麗都,陡然繁華起來,貴人們華服高座,奴僕們卑躬屈膝,各得其位,規矩十足。
城北風水最佳處,築有高台華府,那裡,正是國師閻典的住所。
屋角飛檐,脊獸莊肅,一路前行,鮮花枝蔓招搖,似有日月輝光輕拂,知野一路往裡走,路過下仆無不向他行禮,垂首無聲避讓,如遇管事,他便回以微笑寒暄……
很是如魚得水,熟稔的很。
到得正廳前,他輕拂衣領袖角,在侍童引領下進屋,於長長案前揖手叩拜——
「知野拜見師父——徒兒回來了。」
閻國師坐在上首,翻看一本書卷,似是看的入迷,沒有聽到,沒有說話。
知野也不再拜一遍,就這樣跪伏在地磚上,安安靜靜。
一盞茶過去,閻國師才放下手裡的書:「怎麼還跪著呢?我沒叫起麼?」
知野這才抬頭,低眉順眼:「師父叫了,是徒兒數月不在師父面前盡孝,實是無顏。」
「你近前來。」
閻國師招招手,讓知野過來,拉著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幾遍:「我兒瘦了啊……」
知野:「為師父效命,不敢不盡心。」
「首尾還是沒處理乾淨啊,鍋甩不到昌海侯頭上,中州侯知道了你,也往外放了很多話,處處不利南朝,」閻國師淺嘆,「好孩子,是不是為師的事太難辦了?」
知野垂目:「師父放心,所有我做的事,他們都找不到證據,中州侯放的,都可以是謊言,昌海侯於此局受損頗大,他會盡心幫忙頂住,否則……位置穩不了。」
閻國師欣慰:「你知道輕重就好,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知野肅正:「果然不出師父所料,中州確有龍脈,但歷齡不夠,尚未長成,我之所以在山中耗費那麼久時間,就是因為它氣勢太弱,而今破壞沒有任何作用,若到明年此時,它氣脈大成,就剛好了——斬斷其龍脈,中州必無將來。」
此次特遣團的最終目的其實就是這個,去歲請運卦,天命偈言,中州將興,有龍脈起。
有又如何,斬斷它,不就沒了?
只是卦運推演極耗精力,尤其這種大卦,閻國師推算了出來,時間上卻拿不準,總之就在今明後兩三年之內。
如今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已非常難得。
閻國師手撫頜下白須,思索片刻:「……只能明年再看看了。」
窗前有滴答輕響,是滴漏,時間正在緩緩流逝。
「你見到了祝卿安,」閻國師垂眸看著知野,「為何不把他帶回來?」
「帶不回來,蕭無咎看的很緊,而且……帶回來也沒有用。」
知野眼底異光閃動:「師父容稟,之魂,不可能安於現世……」
他當然也是有點本事的,搞不到祝卿安師承,倒是觀察出來點其它東西,別人會不會信,他不管,反正他說了,就得是真的:「正所謂堵不如疏,祝卿安跟著蕭無咎也沒事,他們二人理念不同,早晚會散,屆時想殺祝卿安很容易……」
像燒死孤魂野鬼一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樣啊……」閻國師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隻眼皮轉了下,「竟是異世之魂,更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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