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退!」
「退!」
號令從前傳到後,所有親兵即刻分批撤退,最後是蕭無咎自己,他護著一個吹燃了的火摺子,速速往挖好的洞中一扔——
大雨傾盆,蓋住了所有痕跡,他們剛才在做什麼,怎麼撤退的,發出了怎樣聲響,外界全不知曉。
所有人退到安全範圍後,眼睜睜看著蕭無咎最後躍出林間,急急催促主公快些,再快些,不然就來不及了……
「轟——」
更大的聲響自蕭無咎身後傳來,那是極大分量火藥爆炸,引起的山崩。
此山連綿,山勢奇峻,山石頗多,這樣的側邊爆破,大山主體不會崩壞,但會炸出一道巨大缺口,山石往下滾落,土坡往下塌陷,混著雨水,便是一場巨大的泥石流……
正正好,截住了所有蒼江過來,決堤的水。
蒼江很長,行經良縣外,有好幾處地方都易做手腳,都能淹了良城,可地勢決定水勢,決堤的水必會行經此處,再去往良縣。
蕭無咎不需要找到西平侯,他只要確定能截住水,就能救下良縣。
水往低處流,此乃定勢,被截住後,繞了個彎,重新尋找出路,慢慢的,再次匯入蒼江主河道,一點都不會往外泄露。
當然,此處水域仍然兇險,對山間植物花草小動物,甚至周邊存在的農田,也都是災難,炸出來的山石並不是修好的堤岸,只能阻水一時,事後需要重新規劃治理。
但無論如何,良縣保住了!蒼江水不會決堤灌城,百姓們也不會淹死!
「——誰!到底是誰,壞我好事!」
西平侯眼睜睜看著自己這邊鑿開了河堤,河水傾灌,滿意的嘴角還沒揚起來多久,就拉平了,遠處竟然有人炸山!還好死不死,正好攔了他的河,阻了他的事!
「給我重新找個地方鑿!我要這水淹良縣,溺死那不聽話的暮行雲和良縣百姓,還要把這鍋甩到蕭無咎身上,看他還能威風到幾時!」
「我勸段侯莫要多此一舉,你這局,做不成的!」
蕭無咎已經在雨幕之中,催馬行近,雷光炸響在他背後,狂風捲起他發梢衣角,這人似乎攜風雷之勢而來,氣勢無兩!
西平侯眸底森寒,這雷怎麼就沒劈死他!倒像給他助長士氣似的!
「轟——」
一道炸雷從天邊劈下,光芒如銀蛇閃耀,劈開了山邊一棵樹,卻傷不到蕭無咎半點,好像天意都站在他那邊!
西平侯眯了眼,揚聲:「不過一個小小縣城,無有資源,無有良才,蕭侯何必呢?」
「是啊,什麼好東西都沒有,」蕭無咎勒馬,停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目光睥睨,「你何必?」
西平侯:……
「這個小城,不值得你如此處心積慮,」蕭無咎眸底一片冰冷,「段侯還在算計著什麼……本侯,還是本侯的人?」
意識到對方的敏銳,西平侯冷笑:「蕭侯是不是太瞧得上自己了?你厲害又如何,還不是孤軍奮戰,此刻單騎至此,寥寥幾個親兵相隨,你那天命命師的軍師呢?在哪裡,怎麼不幫你了?莫不是早打算好了虛以委蛇,終有一日,要與你分道揚鑣的?」
蕭無咎眯眼:「所以,你惦記的是,本侯的軍師。」
他的卿卿。
「有了弱點,就活該被人拿捏,」西平侯微笑,「蕭無咎,你認命吧,天下之主,不會是你。」
蕭無咎:「你覺得你如此手段,殘暴苛虐,能做天下之主?」
「逐鹿天下,犧牲在所難免,史書,都是贏的人寫的。」
西平侯看向蕭無咎的視線透出幾分憐憫:「你就是看不透,就比如今日,你救了整個良縣的人,他們卻並不知道,日後也不會臣服於你,做大事者,最忌諱的就是為他人做嫁衣,自己做了好事不留名,蕭無咎,看來你今日註定死在我手裡了!」
他並非盲目自信,蕭無咎帶的人太少,僅一小支親兵,也就數十人,他身邊,可是有整整一支軍隊!
蕭無咎神情卻有幾分輕鬆:「我原以為,你城府深沉,擅心機謀局,沒想到於戰場而言,就是個蠢貨——想殺本侯,你且來試!」
……
良縣,白子垣正在守城。
他跟一般人守城的策略不太一樣,他在軍中是先鋒,最擅撕開對方的口子,攪碎對方的戰陣,於他而言,進攻就是防守,遂他根本沒守在城樓,而是打開城門,帶人沖了出去,阻住西平侯的副將劉首的攻勢,硬生生把戰場推到了城門外遠處,雙方就靠各處的戰陣,靈活遊走對拼!
白子垣雖只帶了自己的兵,但他對蕭無咎和所有夥伴都發自內心的信任,反正他只管打仗,若外界發生任何意外,自有人撈他!
否則要主公幹什麼!主公不就是幹這些垃圾活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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