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一靜。
祝卿安意識到自己有點太急切衝動, 不知為何, 有些心虛,緩緩轉過頭, 看蕭無咎,小聲問:「可以麼?」
蕭無咎眯了眼。
「卿卿這般重視, 我怎敢說不?」
他微微頜首, 打了個手勢, 白子垣立刻懂了,客人要請,防衛也得做足,明里暗裡都安排上,絕不讓這位客人有搗鬼的機會!
祝卿安:……
你這可一點都不像不敢的樣子。
蕭無咎:「笑什麼?」
「我笑了?」祝卿安摸了摸自己唇角, 好像真笑了。
蕭無咎已經穿好衣服,走過來:「我現在很好笑?」
祝卿安見他衣領袢扣都系反了,錯位的不平整,襯的他像個炸毛小狗,哪還有平日裡沉穩威嚴中州侯的樣子,忍不住笑容更大,伸手替他解開扣子重新系:「哪裡好笑,分明這般可愛。」
蕭無咎垂眸,盯著他的眼睛。
祝卿安這才發現,完蛋,真心話漏出來了!
他趕緊退後,連連擺手:「不可愛,主公怎麼可能可愛呢,一點都不可愛,這輩子都不會可愛!」
蕭無咎:……
祝卿安:……
二人大眼瞪小眼,氣氛透著幾分尷尬。
所以你到底想聽什麼嘛,能不能別跟我鬧彆扭了,這幾天真的很難熬啊……
祝卿安都有點小心翼翼了:「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他沒有前身記憶,不確定這位師兄什麼來頭,更加不想因為什麼信息差,給蕭無咎造成更多的誤會。
蕭無咎卻只低了眸:「袢扣,你還沒系好。」
「哦哦。」祝卿安趕緊重新上前,把沒幹完的活兒做完。
這次繼續系,他發現有點不對勁了,他這抬手姿勢,二人過近距離,是不是有點曖昧了?還有那袢扣,著實有點小,包布用的絲綢,色澤質感都很好,就是過於光滑了,他多少得用點力才行,可指尖這一用力,多多少少……就會碰到蕭無咎頸間皮膚,甚至喉結。
而蕭無咎一直低眸看他,專注,炙熱,他幾乎能感覺到這雙眸子的溫度,可卻不敢抬眼,只直直盯著那粒小小袢扣,指尖都有點僵了。
他到底為什麼要幫忙系這顆破扣子!
蕭無咎自己沒弄平整,就讓他頂著這形象出去丟人好了,關他什麼事!
終於,這破扣子系好了,祝卿安長鬆口氣,去桌邊灌了半盞茶:「所以,主公可要同去?」
「既然卿卿求了,你家主公就幫你撐個場子。」
蕭無咎慢條斯理轉身往外走,廊外空寂,沒有人看到,他唇角高高翹起。
祝卿安趕緊追上去,與他同坐花廳,捧茶等人。
時間有點巧。
接連幾日下雨,此刻正好放晴,四五月交際的天氣,天一晴,太陽就出來的非常快,燦爛陽光將花葉上水珠都照的分外清晰,鮮妍可愛,何況是人?
就好像有一道追光,打在這位走進花廳的年輕人身上。
來人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身玉白長袍,身材修長,肩線漂亮,面容俊秀,眉目溫潤,未語先笑,見之可親,身上有些類似出塵的氣質,和祝卿安稍微有點像。
怪不得是師兄弟……
白子垣看看祝卿安,再看看這位師兄,心中不由感嘆,這什麼師門,你們師父看臉收徒的?
來人視線立刻鎖定祝卿安,似有些激動,又控制住了,最後只微微一笑:「一年多不見,怎麼看到師兄,反倒呆了?」
他眸底有刻意收斂的激動,難以克制的寵溺:「這一年多,師弟過得可好?抱歉,師兄和你走散了,一直沒尋到你的蹤跡,現在才找過來……師弟不生師兄氣好不好? 」
他甚至走到近前,幫祝卿安整理了整理略有些歪的袖口。
房間陡然寂靜,氣氛肅冷。
年輕人卻似乎未察覺到,最後才看向蕭無咎:「多謝中州候照顧我師弟,他被我寵壞了,日常生活會的不多,脾氣卻任性,只怕沒少給中州侯帶來麻煩……中州侯若有任何要求,盡可提來,在下便是赴湯蹈火,付出性命,也願替師弟報此大恩。」
蕭無咎挑眉:「你,要替他報恩?」
「我名蔡管,是個命師,」蔡管微笑道,「能做到的事,並不少。」
也是個命師?
倒也正常,同一個師門麼,學的東西不一樣才有問題,可白子垣就是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又找不出由頭,最後憋出一句:「你這名字,從未聽說過。」
「我師門規矩,一切隨心隨緣,我不愛名利,亦不欲沾惹太多塵世因果,凡做命師之事,皆用假名,戴面具,遂外界不知我名,」蔡管淺淺嘆息,「也因如此,我才找了師弟這麼久……多謝中州侯,我真的很感激您為我師弟做的一切。」
蕭無咎眸底墨色沉浮:「本侯的人,自會照顧,用不著別人謝。」
白子垣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想說什麼,又覺不太合適,在一邊殺雞抹脖子的給祝卿安使眼色,你倒是快點說話啊!
祝卿安只是在觀察來人,不說面相,一個人的行為動作,細微表情,都能表達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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