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孩子驚恐的掙扎著,因為磨破皮膚而痛到尖叫,哭泣著懇求著,「放開我,放開我,求你了!」
「求你了!」
可惡鬼本來就沒同情心,他們在笑,看著男孩掙脫不開而笑,看著男孩的因為痛苦的流下的淚在笑。
那孩子大概知道自己死期將至,反而不在求饒了,邊哭邊吼:「塔卿哥哥,別出來!別出來!」
「畜生!」童懷怒從心來,衝上去就想解決那壯漢,可事與願違,眾多惡鬼看戲一樣聚到一起為這位壯漢的舉動高聲吶喊。
他憤怒到到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但他還是按耐住自己的衝動,對著房冥說:「成為靈師後,我從來沒有為自己選擇過,每次排在第一位的永遠都是我要守護的人。這孩子雖為妖,但他也該是屬於我要守的其中之一,救下來也算是讓權青在欠我一個人情。既然這裡是三不管地帶,講究弱肉強食,那我們闖個萬數妖鬼的地盤,誰也管不了的吧?」
房冥歪歪頭,聳了聳肩,勾唇一笑,邪魅道:「那就闖嘍~反正你要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得到回答,童懷眼神狠厲的抽出干令就往擋住他去路的惡鬼身上划去,鬼與刀相碰間,那鬼立即灰飛煙滅。
其實他心裏面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想要一個肯定他答案的人。
而房冥正好是那個不會和靈閣長老一樣總是要提醒他,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的人。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是靈師,是靈師!」本來追逐壯漢而去的許多鬼又折返了回來反撲到童懷身邊攻擊。
房冥手中也多了一條金色荊棘鞭,一道道抽在反撲過來的惡鬼身上,一鞭下去頓時化作灰燼。
二人被圍在中間,被輪流夾擊著,人海戰術真的是最惡毒的攻擊方式。你明明知道自己比他們任何人都強,可是你就是不可能把他們都解決了,一個接一個的鬼反撲上來,消耗著你的體力。
二人視線相撞,一同微笑,決定拼命闖出去
「住手!」一個虛弱到聽不清的聲音卻在此時讓混亂的場景停了下來。
童懷抬眼看去,神龕之上,放置三面佛的空洞處緩緩伸出來一隻手。那隻手骨瘦如柴,準確來說應該是手骨,因為上面幾乎沒有多少肉,只附著一層血紅的碎肉沾在上面,大部分的肉早已經都被剔除,露出森然的白骨和青筋,看上去觸目驚心。
那道聲音的出現讓惡鬼們興奮得如同癲狂的野獸,萬鬼一同歡呼起來。
他緊盯著上面,聽到了緩慢而沉重的爬行聲。只見那人正極其艱難地向神龕邊緣爬行而來,每移動一寸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臂顫抖著支撐著身體。
當大半個身子都已經探出來時,童懷才終於看清楚這人的模樣。
這人身上穿著的血衣有些地方是白色的,想來原本就是白色的衣服,可如今那白色早已被鮮血和污漬染得變黑變紅,分辨不出原本的顏色。他形容枯槁,極為虛弱,如一具行屍走肉,身上的肉沒有幾塊是完好的,到處都是深深淺淺的傷口和疤痕。
一頭凌亂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遮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隨著他的動作,頭髮微微晃動,露出的肌膚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男人依舊不管不顧地繼續往外爬,他的動作顯得如此吃力,仿佛下一秒就會力竭摔落。
這場景看得人心驚膽戰,童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忍不住喊道:「別爬了。」
男人一直低垂著的頭突然抬了起來,望向童懷。童懷瞬間被這人臉上的傷驚駭得說不出一句話。
不僅手上,連臉上的肉也被剔除了許多,坑坑窪窪,如同被歲月侵蝕的破舊木雕。那些傷口有的已經結疤,有的還在滲著血水,皮肉翻卷著,讓人不忍直視。
然而,在這傷痕累累之中,唯有那一雙眼睛美得攝人心魄。可即便這雙眼睛在美,童懷從這人的眼神中看到的卻是一片死寂,那是對痛苦的麻木。
男人對著他輕輕微笑,那笑容在這張殘破的臉上顯得如此怪異。然後,他無聲地動了動嘴唇,童懷仔細分辨,看出來男人是在對他說謝謝。
在下一秒,那人手撐著神龕,艱難地挪到了邊緣。沒有一絲猶豫,徑直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揚起一陣塵土。
抱著盆栽跪在那裡的幾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他們尖叫著爬了起來,四散逃竄,嘴裡驚慌失措地驚叫著「鬼呀!」「救命!」等詞。
他們看到真正的鬼時都未曾這般害怕到失去理智地逃跑,可看到這男人卻恐懼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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