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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抖著雙手,用力揉著太陽穴, 試圖緩解混亂不堪的思路和內心那難以置信的情緒, 喃喃道:「我也不想認為那就是他。」

房冥見他神色痛苦,心疼不已,走上前替他輕柔地揉著腦袋, 聲音呆滯地說道:「不疼。」

童懷放鬆了全身的力氣,悄無聲息地將自己依靠在房冥身上,勉強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樊來靠近,想要拍拍童懷以示安慰,卻被房冥充滿威脅的眼神制止,只能說道:「有疑問那就去弄清楚,你相信厲台,那就相信他,畢竟他救了你是事實,你們兩個之間的相處和記憶也是事實。不必因為自己相信了一個與自己站在對立面的人就感到恐懼。」

童懷用力地點點頭道:「我不會認錯,撒亭就是厲台,我就是想要親耳聽聽他的說辭。而且……而且他真的壞嗎?聽了你們剛剛所講的,身為死地五主被迫承受的一切。我沒有資格對你們的選擇做評判,沒人不想好好的活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身為靈師,也不僅僅是想要守護生人域裡的人,我曾經也不過只是想要有份可以餬口的工作而已。沒有一個人會是完全無私的,自私才是常態。」

樊來哀嘆一聲,緩緩轉身,目光凝視著塔卿的像,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在乎的只有塔卿,其餘人是死是活與我無關。如果塔卿還在,我也不會選擇去封印。我只想活著,明明不是我的錯,不是我們的惡,為什麼要我們替所有人承擔。」

童懷動作緩慢而堅定地將金弦系在金弓上,邊系邊說道:「我只想要一個答案,既然厲台要殺我,為什麼還要救我。」

就在金弦與金弓完美合二為一的瞬間,突然發出陣陣奪目的金光,而祈福祠里神龕上的銀鼎也跟著發出陣陣銀光,二者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相互呼應。

姒仙驚訝地拿起銀鼎,疑惑道:「怎麼回事?」

童懷只覺金弦與金弓結為一體後,身上一股溫暖而柔和的暖流自手心向身體各處流去。

金弦回來了,他受損的筋脈也跟著逐漸恢復。跟隨而來的還有他和房冥的兩次恩恩怨怨的記憶。

樊來看著相互感應的兩個法器,接過銀鼎,慘澹笑道:「五大法器屬陰陽章最為特殊,想要啟動它,還需要金弓、銀鼎和往生鏡協助,只有這三者是完整的,陰陽章才會被激活。剛剛童懷把唯一殘缺的金弓補上,三者出現了感應。」

樊來隨即將銀鼎遞給童懷,懇切道:「你們把它也帶走吧,陰陽章雖是我的法器,可仰慈會需要到它,你們將三個法器給仰慈,他會激活。」

童懷疑惑地問道:「你知道扶三就是仰慈?」

樊來神色淡然地笑道:「我都沒見過你們所說的扶三。」

姒仙好奇地追問:「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去見仰慈的?」

樊來的眼神望向無盡的虛空,緩緩說道:「是因為你們身上有仰慈的味道。」

童懷滿臉困惑:「什麼味道,為什麼我聞不到。」

樊來眼神望向虛空道:「血腥味。」

——

三人匆匆忙忙地趕回了靈調處。滿心期待著,想著這下激活陰陽章所需的三個法器總算集齊了。

當他們踏入靈調處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只見辦公廳里,只有烏庸和蒼年兩個人一臉頹廢地坐在那裡,神色黯淡無光。

姒仙率先一步走了進去,語氣隨意卻難掩心中的疑惑,問道:「齊雨和戰渺呢?」

童懷看著這明顯沉重壓抑的氛圍,不自覺地慢下了腳步,眉頭緊皺,擔憂地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烏庸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緊緊抱著齊雨本體的往生鏡,呆愣愣地坐在那裡,眼神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經出竅。

童懷見狀,眼神示意蒼年來說明情況。

蒼年一臉哀傷道:「陰陽兩面往生鏡突然融合了,齊雨一下子支撐不住過於強大的力量,回到鏡中沒辦法化形了。」

童懷聽完,略作思索,解釋道:「或許是金弓恢復的緣故,陰陽章需要金弓、銀鼎和往生鏡來激活。我拿回了金弦,金弓完整後,三個法器之間互相感應,齊雨或許只是回到鏡中修養罷了。」

此時,烏庸突然猛地站起來,聲音苦澀無比:「齊雨的事我會想辦法的,現在重要的是戰渺。」

姒仙滿臉訝異,問道:「戰渺?」

蒼年趕忙解釋道:「戰渺被谷南帶走了。」

童懷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一震,心中煩悶不堪。

怎麼還有谷南的事,仰慈怎麼管谷南的。明明已經夠亂了,現在又來這麼一出,他現在只感覺頭昏腦熱,一團亂麻。谷南和仰慈,撒亭和厲台,這一系列的人物和事件讓人感到無比的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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