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湊這麼近,是怕這女人錄了音以此要挾,他現在的事業,再經不起太多的打擊了,與女人拉開距離時,他揚起聲音道,「江太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我母親是做了錯事,我們這些年來也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未肖想過江家任何東西,你們又何必苦苦相逼,不願放我一條生路。」
女人臉上完美的表情終於裂了一道縫,她眸光陰沉道:「你覺得如果讓他的妻子知道了,你還能留得住那些東西嗎?」
江瞬傾聽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都快懷疑自己真的傍上什麼大金主,綠了哪個富家太太了。
但是這顯然不太可能,因為他連女人說的靠山是誰都不知道。
江瞬傾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沒說話。
那神情落在江太太眼裡,就好像在說:你盡可以試試,我等著瞧。
女人被他這副有恃無恐的姿態弄得終於沒了底氣,她暗暗握緊拳頭,此刻擠出的笑容已經格外僵硬:「你收手的話,大媽給你江氏的股權,你看看這份文件。」
對於女人的反應,江瞬傾有些失望。
——看來這女人也不知道背後操縱的人是誰,但那失望的表情看在江家母子眼裡,就等於是他連江家的股份也看不上了。
忍到現在的江昊宇終於忍無可忍了,他衝上前一把揪住江瞬傾的衣領:「你他媽別得寸進尺,吃相這麼難看,你也不怕把自己噎死了!」
江太太面色很不好,這一回也沒有阻止兒子。
江瞬傾任由他揪著,眼神無辜:「江氏這股票,都跌成爛白菜了吧,爛白菜有什麼好吃的?」
緩緩一句話,重重刺痛了江昊宇的神經,他攥住對方衣領的手捏的發青,仿佛恨不得把對方拎起來從窗戶丟下去。
某一瞬,江瞬傾表情驟然冷凝下來:「眼下這一切,不過是你們曾加諸在我身上的,怎麼,我能扛下來,你們不能?」
「放屁,這怎麼一樣!」
「怎麼不一樣?你不是很喜歡操縱輿論嗎,現在被輿論反噬了,是不是很難受,很無助啊?你讓我被萬人唾罵、事業盡毀的時候,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今天,要是情形調轉,你應該會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觀著我的「好戲」,再在合適的時機狠狠補上幾腳吧?江昊宇,你想想我從小到大你們對我做過的事,如果你是我,你會放過這樣對自己的人嗎?」
江昊宇被這些質問問的一愣一愣的,他真的跟著江瞬傾的提問思考起來,然後他覺得,如果有人敢這麼對自己,那他一定會弄死對方。
等意識到自己這種想法的時候,他渾身一震,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們會有今天,全是咎由自取。」江瞬傾抓住他還揪著自己、但已然卸去了力道的手,緩緩從自己衣領上拉開,「你們現在來求我,還不如去求一個陌生人。我什麼也不會做,所以,別再來煩我。」
話落,他轉身往辦公室門口走去,剛行幾步,一隻手被人緊緊扯住,他轉身看,是江太太。
女人一臉祈求的看著他:「瞬傾,大媽求求你了,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這次吧,你想要什麼大媽都給你。」
「是嗎?」
女人猶豫片刻,咬牙點了頭:「大媽說話算話。」
「那我要江氏,你也答應?」
女人愣了愣,沉默許久,最後竟還真點頭答應了:「公司是我們江家幾代人的心血,只要你能讓公司度過危機,大媽答應讓你來掌管公司。」
「媽,你說什麼呢,你怎麼能把公司交給他!」
這回江瞬傾也意外了,但意外歸意外,他還是拒絕了。
以這女人那彎彎繞繞的腸子,就算自己真當了掌權者,他一沒有管理經驗,二在那公司也沒有任何可用之人,到時候還不知怎麼被她使絆子;更何況,他壓根就不知道她們話里那個所謂的靠山是誰,他也求不到人家那裡去,要讓他接管了江氏,他挽救不了江氏的敗局,只會把自己再次置於泥潭之中。
童年到少年的十幾年裡,那種日子他早過夠了,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再回去看那些噁心嘴臉。
江瞬傾這幅淡然無謂的態度,讓女人越發覺得他背後那人深不可測,覺得那人給江瞬傾的寵愛無以復加,才讓這個曾經每天連飯都吃不飽,小心翼翼的匍匐茍活在他們腳下的賤種,如今幾千萬的支票、上億的豪宅,甚至江氏都不屑一顧。
這種認知讓這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女人,終於心態崩了。
江瞬傾沒有再多與之糾纏,離開了。
那天之後,他並沒有再關注江家的消息,某天看到熱搜,說江氏被低價收購了,名下所有公司都換了名字,進行整改或者轉型。
曾經叱吒商界的江旭集團,就這麼消失了,江旭如果泉下有知,只怕要氣的棺材板也壓不住,江瞬傾不是很關心江家人過得怎麼樣,他只知道,以後,那些人再也不能輕輕抬腳將自己踹進泥潭、摁入深淵。
懸在他頭頂二十多年的、讓他不見天日的陰霾,散了!
江瞬傾想,不管那人為了什麼做這一切,如果有幸見到他,定要當面說聲謝謝,然後盡力回報對方。
晚上九點半左右,江瞬傾回了顧景和的那套房子,他開了門,屋裡亮著燈,這讓他一顆心頓時變得雀躍,他低頭看向鞋櫃,那裡果然多了雙鞋子,樣式簡單的帆布鞋,看尺碼大小,只可能是顧景和的。
在他住到這邊後,顧景和只來過一回,給他帶了一些吃的,坐了不到一刻鐘就離開了,也沒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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