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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絨毛搔得他心裡直痒痒。

他想去舔一口。

這時候手機屏幕上方彈出一條信息:

藍夜酒吧·挺白的那個零:「黎哥哥,今天方便去找你嗎?」

黎建鳴摁滅了屏幕,湊到喬季同耳邊悄聲道:「咋這麼認真?聽得懂老頭說什麼?」

喬季同老實地搖頭:「聽不懂。但他總看我。」

「因為就你在聽。這是選修課,白送學分的。你看著滿屋子人,都各干各的。」

喬季同環視了一圈,還真就沒什麼人聽。有看閒書的,玩手機的,湊一起聊天的,睡覺的。

他沒由來覺得悲涼。

就像在酒店看到桌子上剩菜那種悲涼。

大幾十的菜,就動了幾筷子。

大好的學校,知識多得能挑著學。

黎建鳴看得出他難過,又不知道他難過什麼。只得略討好地繼續道:「晚上別做飯了,我帶你去izakaya。」

「什麼是···kaya?」

「日式的酒館。雞肉串烤得很香。」

「會不會很貴?」喬季同問完又後悔了,他在問黎建鳴貴不貴,就跟廢話一樣。

果然黎建鳴好笑地搖頭:「吃個飯分什麼貴不貴,都那玩意。」

等這節沒卵用的俄國文學結束,也沒人記住陀思妥耶夫斯基。大家懶洋洋地站起身,互相討論著晚上吃點啥。比如米線加不加辣,灌餅加不加腸。

黎建鳴正收拾著,一個燙著金黃捲髮的男生扒開人群湊過來:「黎哥!黎哥!晚上去不去炸街?」

這個黃捲毛叫賈飛宇,也是個富二代。他沒黎建鳴闊,倒比黎建鳴玩得開。

「約了好幾個騷0,來不來?」

這話一出,喬季同整個人都尬住了。他往後退了幾步,扭頭看窗外裝沒聽見。

黎建鳴頗為冷淡地拒絕道:「不去。」

賈飛宇最擅長的是玩樂,最不擅長的就是看氣氛。他不依不饒地道:「都白唧唧的,真不來?你不就稀罕白的?」

「我他媽什麼時候說過稀罕白的?」

「你不都找白的?從去年到現在,換了七八個,一個比一個白。最近那個,帶上假髮都能冒充美國佬。」

黎建鳴真恨不得拿個拖把頭塞賈飛宇嘴裡。他黑著臉頗為咬牙切齒:「再瞎JB說腦瓜子給你擰下來。」

「哎,咋還生氣了?不來不來唄,別生氣哈,黎哥別生氣,咱下次再約。」

賈飛宇走了,兩人尷尷尬尬地往外走。

黎建鳴想解釋,自己雖然花,但沒那麼爛。可又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他和喬季同又不是情侶關係。

可他就是不想讓喬季同覺得自己不好。

一點兒都不行。

「那啥,剛才的話,都是鬧著玩的。」

「···沒關係,我也沒怎麼聽清。」

黎建鳴心說你就瞎掰吧,大撒謊精,沒聽清你臉紅什麼,尷尬什麼。

第10章

黎建鳴帶喬季同去了一家名叫「花月」的日式酒館。

一進門,穿著和服的女人邁著小碎步迎了過來,臉上燦燦地笑:「いらしゃいませ!ほら!リちゃんじゃないすか?」

(歡迎光臨,哎呀,這不黎醬?)

黎建鳴道:「予約ないけど平気?」(沒預約,有沒有位?)

女人拿起門口的平板滑了滑,臉上又是堆起濃濃的笑:「大丈夫ですよ。こちらへどうぞ。」

(沒關係的哦,這邊請。)

喬季同按耐不住好奇,輕聲問道:「她真是日本人?」

黎建鳴低頭道:「嗯。她是這裡的老闆娘。」

喬季同驚訝地瞪大眼睛,那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居然當上了老闆娘。

黎建鳴接著道:「這裡很正宗,就是有點吵。」

老闆娘把兩人引到一個小包間,又和黎建鳴寒暄了兩句,笑著退出去了。

喬季同好奇地四下打量。這個小包間看起來一點也不豪華,甚至還有點破。牆上到處貼著手寫的日文菜名,後面標了價錢。菜名貼得也是大大小小,沒什麼章法。還有一張燒酒的海報,看著有些年頭了。

牆壁很薄,應該就是一層三合板,隱約聽得到隔間的談話。也都是說的日語,喬季同聽不明白。

黎建鳴拿起桌上的平板:「喝點什麼?」

「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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