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三個包子。」
喬季同勸道:「今天包子油大了,拿兩個好不好?剩下的肚子吃點炒菜。」
黎建鳴乖巧點頭:「行。服從咱家主任監管。」
這話曖昧的話一出,空氣又詭異地安靜了。
喬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倆人。
喬季同有心解釋,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硬生生解釋起來反而像是掩飾。糾結了半天,氣得瞪了黎建鳴一眼,站起身走了。
喬季同大多數時候是柔順無奈的,很少做出帶有攻擊性的表情。而這嗔怪的一眼別具風情,簡直把黎建鳴瞪得腦子發麻,情不自禁地傻笑。
目送著喬季同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黎建鳴臉上的柔情立馬煙消雲散。他將擦手的紙巾團了團扔到腳邊的垃圾桶,單刀直入道:「說吧,要多少錢。」
喬琴肉眼可見地尷尬,又開始吱唔起來:「哎呀,小老闆,我就是和季同拉拉家常。」
黎建鳴抬起冰涼的黑眼珠看她:「我最煩假惺惺。說個數,都痛快。」
喬琴絞著手指,一點面兒都沒了,臉簡直要燒起來。
她當初收養喬季同,有心軟的成分,不過主要是因為三弟那套老城區的二手房。
房子很破,不值錢。但丈夫馮康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消息,說那片地方要拆遷,攛掇她把喬季同給領養了。到最後消息不實,他家也沒拿著拆遷款。馮康氣得直跳腳,轉手就把那二手房賣了,換了個幾萬塊錢。
錢不多,也沒跟喬季同說過。可不成想,讓喬季同放棄讀高中的時候,喬季同提了那筆賣房錢。
甚至拿出了一個小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記了自己從小的花銷。大到書本費,小到礦泉水。甚至連從親戚那裡拿來的舊衣服,都按照折舊價計著帳。
喬季同說,我爸媽留下房子的錢,刨除這些年的花銷,也夠我上高中。
話音未落,馮康從沙發上跳起來,給了喬季同一個耳光,直接把他扇趴到了地上,滿嘴都是血。
馮康氣急敗壞地踹他,罵他白眼狼,紅眼病,攪災貨。
喬琴勸住了馮康,但心底也萬分埋怨喬季同,嫌他不懂事。
雖說那是三弟房子的錢,但帳不能這麼算。好說歹說養了喬季同這麼多年,那個小帳本,真是讓人寒心。
想來想去,一狠心半夜去了喬季同的房間。給了他三千塊錢,告訴他只能養他到這裡了。
喬季同沒說什麼,第二天腫著臉瘸著腿,拿著三千塊去了D城,四年不曾露面。
後來喬琴得了腎病,輾轉著找,喬季同才露了面。
喬琴的病是花錢的病。家裡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沒有一個疼她。家裡的錢她管不上,只能指望這個侄子。
她自己也隱隱覺得有點對不起喬季同。可她終究是自私,總想著挾恩自重,覺得自己多少都是把他給拉扯大了的,要點錢不過分。
想到這裡,又是有了點底氣,義正言辭地問道:「小老闆和我們家季同是什麼關係?」
黎建鳴心說我把他當媳婦兒追。
但喬季同已經從餐廳出來了,正睜著清炯的眼睛看著他。
黎建鳴整頓了一下措辭,背過身指了指心臟的位置,道:「他擱我這兒住著。」
喬季同沒看到黎建鳴的手勢,單聽這話也沒毛病,便也沒有反駁,默默地端著托盤往這邊走。
喬琴震驚地說不出話,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
但是她很快就會過神來,低聲試探道:「那···十萬···」
黎建鳴答應地爽快:「只要你們全家都不再出現。」
喬琴猶豫了。
就在這時候喬季同已經走到了兩人面前,在黎建鳴面前放下托盤。
黎建鳴端起托盤上的粥碗,從碗沿上看了喬琴一眼。
那眼神陰涼涼的,像是兩枚飛射來的子彈。喬琴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想著即便從這小少爺手裡拿錢,也萬不能直接拿。不隔著喬季同,她害怕。
於是匆匆站起身:「季同呀,大姑明天還得去醫院,今天就先回去了。」
喬季同很詫異她居然沒說要錢,便也跟著站起來:「我送您到車站。」
在去車站的計程車裡,喬琴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季同,你跟那個小老闆,是,是在搞同性戀嗎?」
喬季同的臉色陡地變了。但馬上又恢復了冷靜,用一種淡然又肯定的語氣道:「沒有。我只是家政。」
喬琴神色沮喪了下來,不再說話。半晌又自言自語:「那小老闆真有錢。不知道家裡做什麼買賣的。」
喬季同不答,裝沒聽見。
「其實大姑也不是不開明的人。但是男人不能結婚,也不能生孩子,哪兒能長久呢。小老闆那樣的條件,不可能不結婚。就算為了自己,你也得打算。他給你的你就拿著,省的以後分開了什麼都撈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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