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模糊,模糊到像是隔了塊磨砂玻璃。
他跪到地上,心裡扯著疼。眼淚噼里啪啦地掉,抽噎著喚黎建鳴的名字,魔障了似的,一遍又一遍。
「黎建鳴···黎建鳴···黎···建鳴···黎···嗚···」
呼喚鋪陳在雨幕里,就像是魔咒,把黎建鳴的心給攪得七零八落。
他咬咬牙,回過身大步走到喬季同跟前。
「真是該你的。別哭了。你那個余主子,我想辦法還不行麼!」
喬季同不答話,仍舊是哭。簡直到了嚎啕大哭的地步。
黎建鳴半跪在地上,把他摟進懷裡胡擼後背。
「嚇著了?我剛才···哎,別哭了。我話說重了,誰讓我上趕著喜歡你。賤也是自找的。」
喬季同不停地搖頭,狠命摟著他的脖頸。勁大得像是要把這個人摁到心裡,摁到命里。
他壓根兒就沒想到黎建鳴是真得喜歡他。
喜歡他什麼啊。他有什麼可喜歡的。幹什麼這麼喜歡他。
第33章
等喬季同哭夠了,黎建鳴給他扣上了頭盔。跨上摩托,抓著喬季同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抓緊了。」
隨後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喬季同第一次坐黎建鳴的摩托。凌晨時分,路上很空,黎建鳴把速度提得很快。風馳電掣的,道路越來越窄,好似一根飄在夜裡的黑灰色緞帶。
此刻喬季同好像有點明白,黎建鳴為什麼嫌棄自己黃色的小電驢了。即便嫌棄,卻也坐了四個月。
也許只是為了能夠從後面抱一抱自己。
說起來,黎建鳴這小半年再沒領人回來,也沒有過夜不歸宿。按照他以前性癮似的頻率,真不知道會不會憋出病。
喬季同緩緩把頭貼到黎建鳴的後背,閉上了眼睛。有關黎建鳴的事情,一股腦地湧上心頭。
驚艷的,氣憤的。感恩的,窘迫的。從一開始的嘲諷,到後來的試探,再到後來的糾纏。
喬季同領教過黎建鳴的薄情,幼稚,自我。可還是被吸引,被誘惑,情不自禁地想要飛蛾撲火。
喬季同覺得他心裡對黎建鳴的掙扎已經接近了尾聲。
他輸了。
看這該死的心臟,自顧自結束了這場愛情的較量。他比自己以為的更喜歡黎建鳴。他那苦苦死守的尊嚴,已能被黎建鳴隨意放在手裡把玩。
哪怕以後被拋棄,栽跟頭,變成最廉價的那個情兒,他都肯認。
喜歡吧。喜歡吧。要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喬季同收緊手臂,決意不再去做對未來的擔心。
兩人去醫院處理了傷口。
喬季同的鼻樑沒事,血都是毛細血管破裂。有輕微的腦震盪,可能得迷糊幾天。手上的傷口多卻不深,結痂了就好了。
黎建鳴也不嚴重,身上青青紫紫的看著嚇人,倒也沒斷骨頭。看來丁凱復在被激怒之前,多多少少也是有所顧忌。
黎建鳴又拿著這個事兒安慰了喬季同一通,說丁凱復就是拿著假槍瞎比劃。
等從醫院回家已經是下午一點半。
黎建鳴叫了外賣,兩人面對面坐下來吃飯。剛吃沒兩口,黎建鳴碎屏的手機收到了丁雙彬發來的照片。
看樣子是從門口偷拍的。寬敞的臥室里,余遠洲平躺在床鋪上。靠著牆站著一個黑影,看不清臉,但從體型來看是丁凱復無疑。背對著鏡頭坐著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往點滴里換藥。
他把手機遞給喬季同:「余遠洲暫時安全,別擔心。二丁每天都會發來一張照片。」
喬季同臉上的郁色卻沒有化開:「不能報警嗎?他都持槍了。」
黎建鳴咬牙切齒地道:「沒有證據。那個停車場也沒有監控。而且丁家···哎,反正不可能這麼單純地解決。」
喬季同一想到昨晚,鼻子就又酸了。他再也吃不下去,放下了筷子。
黎建鳴看他憂鬱的模樣,頓時覺得碗裡的飯也不香了,「我大哥那邊有點丁家的關係,過會兒我打個電話問問吧。實在不行就花錢想點損招。他自己的保安公司不乾不淨的,總能買到點黑料。」
喬季同抬眼看向黎建鳴,心裡五味雜陳。
如果沒有黎建鳴,他根本毫無頭緒。除了送人頭,什麼都做不了。而黎建鳴三言兩語,就能給出希望來,這讓他無比感激的同時,又難免自慚形穢。
「謝謝您。謝謝。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謝才好。」
黎建鳴歪嘴苦笑,有點破罐子破摔地道:「那你以身相許吧。」
「好。」
黎建鳴扒飯的手停下了。喘了兩口氣還是覺得憋氣,狠狠摔了筷子:「你就這麼稀罕那個余遠洲!」
筷子從桌面彈起來,像支箭矢般扎進湯碗裡,飛濺起一片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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