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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陛下那的一隊軍雌突然腹痛不止,實在太過蹊蹺,我擔心今晚有異,煩請調遣一隊過去守衛。」

雄蟲眉頭皺得死緊:「腹痛?」

伯恩頷首。

雄蟲:「大人放心,我這就派一隊過去,只是,君後這邊……」

伯恩微笑:「統領,陛下那邊現在可只有一隊軍雌在守著。」

雄蟲聞言,低頭權衡了一番,隨即右手扶肩:「是,我這就派過去。」說完,轉身抽了一隊出來,命他們火速趕過去。

伯恩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只剩下幾個人的廊道,垂眸離去。

……

城北。

凌洲走到架子下,翻出了最裡面的一盞魂燈。

魂燈通體金黃,下面是一根細細的柱子連著底托,上面盛著一朵花兒似的鏤空雕花琉璃,中間是一截拇指粗的銀繩,上面隱隱泛著銀光。

凌洲將魂燈放到架子前的地上,「刺啦」一聲,地上石磚旋轉起落,頓時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石刻法陣,每一條紋路都深深鐫刻進石地里,彎折成不同的奇鳥異物,更似圖騰。

凌洲牽著薩岱霍斯走到法陣中央。

抬手用精神力一划,一道血痕就出現在左手手心。

薩岱霍斯眉間一緊,勉強按下下意識就要抬起的手,定定地看著凌洲簌簌往下滴血的手。

一滴滴血液順著血痕往下墜,落到紋路上又濺起飛撲,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牽引著,帶著血液順著法陣流過去。

「颯——」

凌洲揮出精神力,沿著深痕灌滿整個法陣,金黃的精神力與鮮紅的血液交織纏繞,凝成一股細繩,鋪滿了地上的大陣——

「嘩——」

無數道金光自凹槽處升起,直直地射向室頂,將陣中的兩人籠罩其中。

……

城南。

艾瑟站在桌子旁,俯身勾勒著桌上的人像,一筆一筆滿是細緻,紅眸里是一團濃霧,化散不開。

「砰——」

一聲巨響,艾瑟嚇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見對面的窗戶被驟起的大風颳了開來,狠狠地撞到牆邊。

他緩了緩心神,放下手中的畫筆,繞過桌子走了過去。

「吱呀——」

窗子剛關了一半,他心頭猛地一跳,這麼大的風,怎麼會一瞬間就沒了?除非,那不是風……

「啊——」

下一秒,一道黑影倏地從窗邊翻了進來,旋身一腳就狠力踹到了他的胸口上,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他整個人就被踹飛了出去,「哐」的砸到了身後的桌子,連人帶桌子的全都翻了下去。

「咳,咳咳,」艾瑟趴在地上,捂著劇痛的胸口艱難地抬起頭,「帕尼迦?!」

帕尼迦伸手扯下頭上的兜帽:「是我。」

「咳咳咳,咳,」艾瑟強撐著坐起來,「你瘋了,你要幹什麼?」

帕尼迦抽出腰間的光能槍:「你殺死了朗卡爾,你說完要幹什麼?啊?!」

「咔嚓。」槍上了膛。

艾瑟驚恐地看著面前的槍口:「不,不不不,你不敢,我是君後!我是君後!啊——」

帕尼迦一槍打在了他的右膝蓋上,改造後的光能槍巨大的衝擊力生生打碎了他的膝蓋骨。

艾瑟蜷縮在地上,痛苦地伸手捂住了右腿,大股大股的血湧出來,浸濕了整條褲腿。

「來人——來人啊——」劇痛下,他終於想起了求救,聲嘶力竭地呼喊著站在外面的守衛。

卻不見一個人衝進來。

「別叫了,」帕尼迦冷漠地看著倒在地上抽搐的艾瑟,「他們早就不在外面了。」

「?!」艾瑟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即將來臨的恐懼,他拖著腿往後爬著,「不,不要,不要過來,你不能殺我,陛下不會放過你的,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活不了?」帕尼迦仿佛聽到了一生中最好笑的笑話,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我早就不想活了,背叛摯友,背叛軍部,要不是你們拿朗卡爾威脅我……」他說著說著就雙目赤紅,積攢了十二年的痛苦在此刻徹底爆發了出來,「我一直忍著,一直忍著,可你們呢?先是用雄主威脅我,然後又是朗卡爾,我已經妥協了,已經妥協了!可你們還是殺了雄主,現在又殺了朗卡爾!!!」

多年的隱忍與折磨一刻不停地摧殘著他,每一個夜晚都被夢魘纏繞,每一次去軍部都覺痛苦萬分,好不容易花了十二年的時間說服自己,強迫自己,為了家人隱瞞真相,背棄誓言與靈魂,不承想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卻在現在被當年的劊子手給予了最後一擊,用血肉築成的所謂求生大道猝然崩塌,徹底摧毀了最後的希望與生機。

痛恨愧歉,至死不消。

艾瑟驚惶地想抽出精神力,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怎麼動,精神海就是一潭死水,掀不起一點兒波瀾,他被下藥了?!

他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都如將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還是缺氧到快要窒息。

帕尼迦青眸里滑下血淚,嘶啞的嗓音里儘是悔恨與不堪:「報應啊,我背棄了先親王殿下,本該死生不能,如今,卻都報應在了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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