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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里一片沉寂,空著的幾個位置更顯冷寒,每個人都在沉默地等待著。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凌洲和薩岱霍斯匆匆走進議事閣。

「雌父。」「陛下。」

兩人對著約格澤昂行了個禮,約格澤昂頷首後就各自走到位置上坐下。

凌洲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周圍人的神情,心底越來越沉。

消息說艾瑟剛剛被殺,腹部重創,死於光能槍穿喉,現場不見一絲精神力使用的痕跡,極有可能,是雌蟲,或者說……軍雌。

「進去!」

門口驟起喧譁,眾人抬頭望去——

一名雄蟲帶著幾名軍雌大步跨進來,雄蟲手上拽著一根堪比手臂粗的黑鐵鏈子,鏈子上鏽跡斑斑,另一頭赫然捆著帕尼迦。

生鏽的鐵鏈死死纏繞著綁住他,每一根都深深陷進了肉里,隨著動作不斷擠壓出污血。

帕尼迦神情木然,眼神空洞,被雄蟲毫不留情地拉拽著踉踉蹌蹌地往前走著,四肢僵硬宛如傀儡,行動間不見一絲生氣。

等到他們行到台階中央處,地上已經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路,凌亂不堪。

「砰——」

雄蟲一腳大力踹到了他的膝彎上,硬生生把他踹跪到了地上。

凌洲手一緊,一把拍到了扶手上。

對面的軍雌也都險些坐不住,又在易哲維希的眼神下勉強坐下。

「陛下,就是他殺死了君後!」

雄蟲義憤填膺,憤怒的指控倏地傳遍整個閣樓,一石激起千層浪,剛剛的沉寂瞬間炸了開來。

「什麼?!」

「是他殺了君後!」

「軍部是想造反嗎?」

「他瘋了?!」

「……」

或低語或驚呼,或震驚或譏笑。

「帕尼迦少將?!為什麼?」第三軍中將愕然地看著地上的帕尼迦。

倒不是為艾瑟而憤怒,而是在曼斯勒安,殺死雄蟲是大罪,殺死貴族雄蟲更是死罪,而殺死君後……

他想不通,哪怕心裡再痛恨雄蟲,也不能不管不顧地搭上自己的性命啊!還有朗卡爾……他突然神經一跳,莫名地感到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凌洲瞳孔猛地放大,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薩岱霍斯。

薩岱霍斯直直地看著帕尼迦,搭在膝蓋上的手青筋畢露。

「陛下,殺害君後,按照曼斯勒安律法,可是要株連全族的。」

平靜的聲音有如倒刺利劍,輕而易舉地穿透閣樓,狠狠扎穿帕尼迦的身體,卻不見一滴鮮血。

帕尼迦跪在地上,耳邊議論紛紛,卻始終不見露一點情緒,聞言才忍不住嗤笑一聲,全族?

眾人轉頭朝門口望去——

巴格理一身銀白議服,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走來,神情淡漠得仿佛只是來開個例會。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急不緩地翹起一條腿,閒適地靠在椅背上。

雄蟲這邊還沒來得及反應,軍雌那邊就已經坐不住了。

阿弗列唰地站起來:「帕尼迦少將,是你嗎?」他眼睛緊緊盯著地上的帕尼迦,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凌洲和一眾軍雌也都定定地看著他。

「……」帕尼迦低著頭不言不語,良久後才抬起頭,看著被第二軍中將死死拽在原地站著的阿弗列,如往日在軍部見面一般地微笑著,「是。」

「?!」

軍雌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放到腰間配槍上準備暴力替他洗清冤屈的手也直接僵在了那裡,是?

凌洲攥在扶手上的手一把掐緊,只覺得一股冷氣自下而上席捲頭頂,渾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巴格理一臉戲謔地看著阿弗列:「阿弗列,中將,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皇室還會冤枉他嗎?」他說著似有所指地轉頭瞥了一眼斜靠在椅子上的約格澤昂。

「你……」第二軍中將忍了忍,還是拉著扯著把阿弗列按到了座位上坐著。

納恆森冷地看向巴格理,皮笑肉不笑:「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科米加族長不用這麼上綱上線吧?」

巴格理聳了聳肩:「我也只是那麼隨口一說而已,元帥不用這麼激動吧?」

「噢,原來如此,不過,」納恆笑得嘲諷,「當初祭司也是那麼隨口一說,結果直接惹怒了蟲神,嘶,」他故作回想一番,「我記得當時受傷的幾個雄蟲,多半就是科米加的吧?」他對上巴格理的視線,「族長說話還是要謹慎一點,萬一……」他尾音拖得很長,拖到最後直接消了音,未盡之言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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