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岱霍斯伸手推開攔在前面發愣的雄蟲,幾步跨到台邊,握住管子精神力就湧進去。
雄蟲主任盯著管子裡的精神力含量:「好,停!」
「安奇力,」他按住封凍儀的管子,「現在,關閉封凍儀。」
「是,」安奇力手下使勁兒往上一推,「好了主任!」
「好,」雄蟲主任按住管子,「上將,待會兒我說輸,你就把精神力推進去,罩住最裡面的那一層精神力。」
薩岱霍斯手一直按在管子上:「好。」
雄蟲主任放開管子,管子裡的寒氣凝滯了一會兒,隨即就源源不斷倒退回儀器內,速度之快撐得管子幾度膨脹。
片刻後,管子膨脹的弧度漸漸小了下去,鑽進儀器里的冷氣也緩了許多。
雄蟲主任盯著封凍儀上的數據,等到它跳到一個值後:「就是現在,輸!」
「嗡嗡——」
精神力穿過管子進入精神海,振得導管微微發顫。
薩岱霍斯按住抖動的隱隱透出淡金色的管子,用自己的精神力引導著凌洲的進入精神海,極速地避過裡面殘存的冰旋,一路徑直衝到了深處,化為散粉狀附在幽綠的屏障前,借著精神海對自己精神力的吸引穿透過去,合為一張網在那一層薄薄的岌岌可危的精神力面前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帶著覆上去,牢牢按住每一個邊角,嚴絲合縫地將它籠罩在下面,護著,哄著,戰戰兢兢地將微微發抖的它團團圈進去,再不受一點兒的刮擦。
最後一層的精神力驟然被熟悉的溫暖包裹,不住發顫的薄絲慢慢地在溫柔安撫下放鬆下來,舒展開來任由那股精神力探進來,纏繞在薄如蟬翼的那部分上,漸漸地厚實起來,徹底守住了最後一道防線,撐起了搖搖欲崩的精神海。
等精神海終於穩定下來,殘留的冷旋也在儀器的指引下悄無聲息地自管子裡退出去,重新回到封凍儀里。
刺骨的冰凍逐步回攏,消散。
「嘀、嘀、嘀、嘀。」
光屏上的數據逐漸平穩,不再如之前一般瘋狂跳躍。
雄蟲主任盯著平靜下來的數字,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呼……好,可以了,精神海穩定下來了。」
「……好好。」其他人也都放鬆下來,有的支撐不住,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
被旁邊人笑話後也不生氣,擺擺手示意把他拉起來。
「你們先出去,把情況告訴外面的人,」雄蟲主任關閉封凍儀,「安奇力留下。」
「是。」
其他人虛著步子走了出去。
「主任。」安奇力走上來。
雄蟲主任剛要開口,看了眼對面的薩岱霍斯,又驀地一頓。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算了,先讓大殿下休息一下,我們先出去。」
安奇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是。」
兩人走出急救室,轉身把門帶上。
「嗒。」
門鎖扣上,混亂不堪的急救室里登時只剩下薩岱霍斯和仍在昏迷中的凌洲。
薩岱霍斯站在台邊,視線自進來後就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凌洲。
躺在台上的人臉色蒼白得不像話,往日殷紅的嘴唇此刻毫無血色,一向含著溫暖笑意的眸子緊閉著一動不動,連日的折騰讓他整個人都瘦削不少,完全不復之前的生氣。
薩岱霍斯看得眼眶發疼,從感知到的那一刻開始就積壓攢攢的情緒一瞬不受控制地翻湧上來。
他伸出手,微微發顫地輕柔撫上凌洲的臉,觸手冰涼,不似往常的溫熱。
他的眼眶不自覺地洇出一抹微紅,吐出的字音也是破碎喑啞:「殿下,不是說,希望我日日喜樂嗎?你怎麼能拿你自己去犯險?」
他彎下腰,抵在凌洲的唇邊,輕輕摩擦著,試圖升起一點兒溫度:「你再這樣,以後我就不相信你了。」
嘴裡說著狠話,卻連落下的淚滴都是顫抖著的,洇暈著染上緊閉著的眼角,無聲地啟開一條縫,順著滑進眼眶。
……
急救室外。
巴格理轉身:「怎麼回事?他什麼時候來的?」
雄蟲:「我站在下面,突然聽見空中傳來一聲巨響,望過去就是一架只剩艙室的飛行器飛過來,在前方空地上嘭地就爆炸了,接著就是薩岱霍斯從濃煙中衝出來,踹了窗戶就飛進去了。」
凱謝森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他瘋了,解體飛行器?!一個控制不好就連著一起炸了。」
巴格理恨得險些把腮幫咬碎:「怎麼沒把他一起炸死!他——」
「滋啦——」
白門被人推開,巴格理的話停在半路,回身看過去。
易哲維希上前:「醫生,怎麼樣了?」
白裝雄蟲摘下口罩:「沒事了沒事了,大殿下的精神海穩定下來了。」
「……」約格澤昂攥著扳指的手驟然一松,上面隱約可見被攥了太久硬生生按出來的紫紅印子。
「?!」巴格理的神情幾欲崩裂,近乎猙獰地盯著說話的雄蟲。
沒事?!精神海崩潰成那個樣子都沒事?不是還注射了禁藥嗎?!
易哲維希聞言徹底鬆了一口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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